同樣的第一仙門核心弟子法袍,穿在不同人身上,也仿佛有不同的氣質。這少年穿著法袍,腰間綴著的除了弟子令,還有精巧的儲物袋、精美的流蘇裝飾、精致的玉墜等,一眼就能看出是修真世家與大宗門共同教出來的小少爺。
而他身邊這仙修大師兄,腰間除了一枚弟子令便空蕩蕩的,儲物芥子收在法袍內袋,靈劍儲於天府中孕養,烏發以玉簪束在腦後,清貴又淡漠,很是符合劍修們的形象。
感覺身邊的男人似乎在暗自發笑,葉念虞不明所以,看向二師弟白傾。
“師弟莫緊張。這位是我在外遊歷時結識的蒼道友,品性端正、修為高深。我已稟告師尊,師尊賜下客居長老令,允我邀請蒼道友來做客。”
蒼霄稍微收斂些眼神,好整以暇看向走到近前的少年,就見這少年看向他時,露出些詫異。
“……妖修?”
身為化神期的大妖,蒼霄在外向來是毫不掩飾自己一身的妖氣的——他是不屑於掩飾身份的那類妖修。再加上進入第一仙門時,葉念虞並未阻止,蒼霄便懶得遮住自己的妖氣。
此時看著這第一仙門內的另一位核心弟子,蒼霄很是好奇,對方會有什麽反應。
然而,白傾只是蹙眉看了他幾眼,就轉而看向葉念虞。
“大師兄答應了去給新弟子們講課,怎的又言而無信!”
……就完全沒把這麽大一妖修放在眼裡。
蒼霄:……
他有點好奇,第一仙門的人都是怎麽教徒弟的。
白傾還在碎碎念。
“外面那麽亂,還有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新任魔尊,懸賞貓妖虞襄……”
他一頓,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葉念虞。
“大師兄上點心!一日日的,淨朝外面跑,不要被虞襄連累了你!”
誰家貓天天窩在山上,他可是要出去征戰的呀。
葉念虞繃著一張臉,偷瞄了下蒼霄,擔心男人覺得自己不看重宗門。他正惆悵的時候,聽見白傾提及小貓的蒼霄,不高興了。
那小貓是他撿回來救活的,雖然實在有些欠揍,傷好了以後他每天都忍不住爪癢想揍貓……他可以嫌棄那小貓,旁人可不能嫌棄。
再說了,那小貓可聰敏得很,這仙修也不像表面一般風光月霽,怎會被帶累。
蒼霄看向白傾,溫和道:
“這位道友便是葉道友所提過,為他分擔許多宗門事宜的師弟嗎?”
白傾碎碎念的話語瞬間止住,漂亮的眼睛瞪大。
見這反應,蒼霄就知道自己猜得不錯。這仙修形象好得很,哪怕是這看似關系不好的師弟,也相信葉念虞在外說的是他的好話。他便繼續道:
“在下看,葉道友對這位道友是真心信任,才會將門內重擔交給道友,自己則在外為宗門名聲打拚。蒼某一介散修,當真是為這同門之誼深感動容啊!”
少年一張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無法繼續數落大師兄不著家,又驕傲得不肯接下這話茬。
葉念虞的眼睛慢慢亮了,學到新的堵二師弟嘴巴的方式。他迅速接上蒼霄的話道:
“蒼道友說的不錯,門內真是多虧了二師弟。若無二師弟支持,我如何能安心在外打……為宗門奔波呢?宗門重擔就交給二師弟了,今日我還要帶蒼道友去見師尊,就先不在此與師弟客氣了。”
語罷,葉念虞抓著蒼霄騰空而起,朝雲濤山飛去。
看看逐漸遠離的、略微有些氣急敗壞的身影,蒼霄偏頭問葉念虞:
“聽說貴宗宗主暫未收徒,葉道友又是宗內大師兄。葉道友對宗主一位,可有想法?”
青年飛快搖頭。
“沒興趣。師尊與宗主同出一門,師尊每日悠閑自得,宗主卻總是不得閑……我可不適合當什麽宗主。”
蒼霄勾了勾嘴角。越是相處,他也越發覺得,這位仙門首席大師兄同傳言中,當真是有很多不符之處。也不知修真界裡,究竟為何有那麽多不切實際的傳言。
二人很快到達雲濤山脈,帶著雲霆仙尊發下的令牌,蒼霄跟著葉念虞,輕松進入山脈,然後在山頂呆住。
山頂雲霆仙尊經常品茶的地方,有一名白衣修士懶散地靠坐一旁,笑著看過來。
“你師尊去替我做些事情。小虞兒帶朋友來宗門做客?”
眼前的修士看似隨意,卻十分深不可測,根本看不出修為。蒼霄正疑惑此人是誰,就見身邊的仙修乖乖上前行禮。
“弟子見過宗主。”
蒼霄瞳孔驟然縮緊。此人竟然就是第一仙門的宗主,距離飛升僅一步的渡劫期修士!
他收斂心神,也上前一禮。
“在下蒼霄,見過前輩。”
這位宗主掃了蒼霄一眼,微笑頷首。
“既是小虞兒的朋友,且安心客居此處便是。我第一仙門沒有門戶之見,只要對我門中之人無惡意,無論是仙修妖修抑或魔修,都受我等庇佑。”
蒼霄心中一動,抬眼,看見面容十分年輕的宗主,朝葉念虞笑出一雙桃花眼。
“小虞兒要出去歷練,雲霆與我說了。不過,你半旬後方可離開。”
“七日後乃是宗門小比,小虞兒需得為你那師弟師妹們指點一番才行。”
青年在長輩們面前十分乖巧地應“是”,白衣修士眯了眯桃花眼,化作一縷雲霧,從山頂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