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原先所以為的冷酷與殘忍,也只是淺層表現,隱藏在這濃厚血味之下的,竟是深淵一般的黑潭。
難怪,剛才在走過來的時候,看見有些雄性給雌主送了過來,一路上雙腿癱軟,不斷地哭泣懇求。
席也注意到了那些垂死掙扎的雄性,他有點擔心,會不會給自己的雄奴留下心理陰影。
萬一驚嚇得太過了怎麽辦!
聽說哭多了也會傷眼睛……
席只是想看看這名雄奴服軟的模樣,如果眼角泛紅就更好了,現在想想,他何必要同一名雄奴置氣呢?
回頭在床上把對方弄得低聲求饒,不也挺好的麽。
等走到最後一排的時候,那名亞雄管事隨口道,“這些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實打實的廢棄物了,大都是老弱病殘,如果您有喜歡的,不用花錢,免費贈送,就是萬一死在家中,可能會有些晦氣。”
顧雲看見這排籠子裡邊,關押著的都是一動不動的雄性,看不出死活,也許已經斷了氣,但是沒被關注。
席對這些貨物,沒有什麽興趣,他拽著銀白的鎖鏈,把似乎在悲哀和恐懼著,一直保持沉默的雄奴拉了過來,摟著對方的腰道,“知道錯了嗎?”
顧雲:“……”
席淡聲說道,“沒有下次。”
教訓完畢,他準備把雄奴帶回去,然後好好安撫一下。
顧雲:“?”
那名亞雄管事聽了,不禁暗暗頓足捶胸,原來這是哪家的貴族少爺,借著他們棄奴市場的威名,在管教不聽話的雄奴!
他就知道,這種天上掉餡餅,地上撿好貨的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的頭上。
亞雄管事不好說些什麽,隻得寄希望於這名貴雌在玩膩了這名雄奴後,可以再送過來……前提是拍賣場和當鋪不搶貨的情況下。
當席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一隻小手抓住了他的褲腿。
席略帶疑惑地底下了頭,看見從最後一排靠右的籠子中,有一名似乎剛成年的雄性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抓住了他,是想求救?
席不明白這名雄性在想什麽,難道他看起來很像是來者不拒的聖雌轉世麽?
此時,一道輕微又甜膩的聲音響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幫幫我,好嗎?”
裡邊的那名年輕的雄性抬起了頭來,一雙如同湖水般的眼眸裝滿了純真,他有著一張紅色的嘴唇,精致的鼻尖,膚白如雪,只是有些肮髒,但這無損他的美貌。
那名年輕的雄性似乎有些不諳世事,他天真地向這名看上去就很有錢的雌性,發出了求救的信號。
亞雄管事見狀,連連把那隻手給打掉,罵道,“這可是貴族少爺,也是你這髒手能碰的嗎?!”
那名年輕的雄性瑟縮了一下,卻依舊用水汪汪的大眼睛,飽含希望地看著席。
他小聲又無助地說道,“我很便宜的,可以免費送,我什麽都可以做的。”
席稍稍側過身,彎下腰來,問道,“為什麽選我?”
年輕的雄性語氣真摯地說道,“因為你好看。”
席笑了笑,又問道,“那你會做什麽,會茶藝嗎?”
年輕的雄性愣了愣,說,“不會……”
“識字嗎?”
年輕的雄性搖了搖頭。
“會種草莓嗎?”
年輕的雄性用白皙的手指頭互相繞了繞,耷拉著腦袋,有些沮喪地說道,“我、我都也不會……”
顧雲:“……”
席的語氣變得冰冷了起來,道,“那我為什麽要收下你?”
年輕的雄性的眼眸裡開始泛起了淚花,他帶著哭音道,“我可以學的,我會很努力,你不要凶我好不好。”
席看向一旁的亞雄管事,了然道,“難怪你們把他報廢處理了,剛還以為是放錯了地方。”
亞雄管事讚同地點了點頭,“其實這名雄奴的年齡不大,身體也沒有受到多少損傷,但是他實在是太廢物了,什麽都不會,學了也不會。”
“也不是說智商不行,就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求取幫助上了。”
“如果得不到幫忙,就會開始哭哭啼啼……所以過來挑選雄奴的雌性,都不太瞧得上他。”
“而一些想玩刺激遊戲的貴客,又因為他被鑒定過,確認是不耐玩的,也一直瞧不上,所以他才淪落到免費送的籠子裡。”
“也是今天才剛歸類的,如果您感興趣,可以帶回去。”
對於不介意這一款的雌性,勉強算是撿了個漏,這名年輕雄性的臉長得還是可以的,就算不用,放在家裡當當花瓶也好。
還可以自動供水,養花省事。
席當然沒有興趣,這名年輕雄性的出現,本就帶著幾分巧合。
雖然顧雲對於他而言,就已經算是計劃之外的東西了,而且可能隱含著不小的風險,但是……抵不住他樂意。
席帶著身邊的雄奴準備果斷離開,即便是免費贈送的東西,帶回去礙眼也不好。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那名年輕的雄性,竟是將目標轉向了一旁的雄奴。
“求求你,可以勸勸你的雌主,讓他把我收下來嗎?”
“我是免費的,既不花錢,也不費力,平時還可以幫幫你,分擔一下工作。”
“我什麽都願意做,伺候你也可以,你身上的那條鏈子……你是寵奴吧,求求你,你一定可以幫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