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考驗門衛的眼力。
今天看門的是一名古銅膚色的雌性,渾身肌肉結實,眉宇間桀驁不馴。他扛著把長刀,斜眼朝前方的那輛車看去,收了10個錢幣當入門費,這是正常時候的五倍。
那輛車的車主顯然也是第一次來到北野,但事先應該有被叮囑過,他縮著脖子,一聲不吭,交了錢就趕緊駕車離開,生怕被留下來掛在聚居地兩邊的木樁上,充當不守規矩的展示案例。
軒用手掂了掂裝了錢幣的小布袋,隨手丟到旁邊的桌子上去,而後看向下一輛獸車。
這輛車的車主是兩名雌性,一名他有些眼熟,像是前段時間逃出去的小商販,但具體叫什麽也記不住了。
而另外一位……軒眯著眼上下打量了幾秒,嗤笑一聲,唇角帶著濃濃的嘲諷,“雌紋不錯,是被斬翼後的流亡犯?”
他靠著門框,抱著胳膊道,“登記一下,你叫什麽?”
“雲。”顧雲松開韁繩,跳下車來。
他身上的紋路是參照著席來畫的……實在是之前沒有清晰見過其他雌性的身體,光靠想象很難模仿得沒有漏洞。
軒挑挑眉,“雲”是一個很常見的字,經常會被撞名。當然,來到荒野上討生活時,特意改個通俗的名字也很正常。
此時,在獸車上的裘暗暗捏了把冷汗。這名黑色肌膚的雌性他見過,之前第一次進門的時候,似乎心情不好,可是足足收了他二十個錢!
這些荒野上的混帳東西,往往是見車下菜,只要是沒背景肥羊,絕對恨不得生吞活剝了。
軒撇撇嘴道,“2個錢,現付。”
裘:“?!”
顧雲遞給了他兩個小錢幣,換了兩張通信的票據。
裘不可置信地看著顧雲就這樣輕松過了攔路關,僅僅隻耗費了兩個錢幣……
不對,等等,他們得繳納兩份入門費才對,這是按照進入者的數量來計算的,難道是算錯了?
顧雲抬眼看到了旁邊的小牌子,上面寫著付費標準,雖然沒有多少參考價值,這裡都是胡亂收費的,可他還是淡淡地提醒道,“……你收少了一份錢。”
軒又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沒少,你不用給,這是另外那個雌商的過路費。”
裘:“……”為什麽就收他的?!
顧雲微微凝眉,略有遲疑地說道,“能否告知原因。”
這種不明不白的通融,還是問清楚些比較好。
軒似乎沒想到這名雌性會直接開口詢問,他把錢幣放進了自己的錢袋裡,聳聳肩道,“沒什麽,只是看你順眼,又覺得你應該很強,所以提前討好一下,有備無患……需要我說得這麽明白嗎?”
顧雲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緣由,裘更沒有想到……原來在門衛眼裡,他就是個可以隨意欺負的。
軒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輪到下一輛獸車繳費了。
顧雲禮貌道謝後,順利入了這個大型聚居地,只是當他走後不久,軒卻是站直了腰板,目光盯著那輛獸車的背影,面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他讓其他雌性看著大門,自己順著聚居地的小道,七拐八拐,從一處陰暗的巷子口穿出,來到了一處雖然不大,但是比較結實的屋子前。
這在聚集地中,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住所了。軒敲了下暗號,等門開了後,迅速閃身入內。
屋裡邊的是一名膚色較白的高大雌性,他正在擦拭著自己的長刀,細致又耐心。
軒關好了門,壓低聲音道,“我遇見當時打劫我們的那個惡雌了!”
擦拭著長刀的雌性手中動作一滯,微微抬眼看來,“確定?”
軒用力點頭,“那種雌紋很罕見,雖然穿著衣服只能看見露出來的部分,但是我絕對不會認錯!”
當時他們兩兄弟好不容易偷偷挖到一塊秘銀,新鮮出礦,質量上乘,還沒捂熱就被個蒙臉的混帳當場打劫了。
還找了個可笑的理由,說是要拿回去讓工匠趕製出一套漂亮的項圈和鎖鏈,為了賞賜給一名……雄奴。
因為時間較趕來不及親自去挖,所以就以搶止搶了,完全沒有要給錢的意思……
怎麽搶了賊的東西就不算搶了?
神經雌嗎,孤身入荒野就為了這種事情!
剛挖出的秘銀,若是立即用來打造出器具,可以保留最多的蘊養能量。
要是說準備拿去討好貴族,或是自用也就罷了,說什麽拿去給一名雄奴戴上,這種事情有誰會信。
瑟敲了下刀身,聽著那金戈之音,道,“那可真巧,之前在荒野上找了幾個月,都沒找到這號雌物。”
“他送上門來,自投羅網,倒讓我們省了不少力氣。”
軒嗤笑了一聲,道,“那惡雌這次還帶了幫手,駕駛了一輛結實的獸車,身上的錢財想必也不少,指不定就是用我們的那塊秘銀換來的。”
“不過他的情況不好,雙翼被斬斷了,可能是得罪了什麽顯貴,才被驅趕到了荒野之上。”
“活該!”瑟想到那一塊質量上乘的礦石,心裡也在滴血,當時打完架後,因為動靜太大,導致他們被礦場巡邏的守衛發現了。
那名惡雌倒好,一個轉身就消失無蹤,留下他們被追得狼狽不堪,不得不東躲西藏,落到如今的窮困地步。
瑟摸著長刀道,“這次不能放過他,起碼要讓他把和那塊秘銀等同的錢財給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