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樣學樣,在“雄奴”二字上下了重音。
如果真的要追究到底,那是銀劍家族理虧沒錯,他們甚至可以押著修去上門賠罪,可是這名膽敢以下犯上的雄奴同樣難逃一死。
程水青聽了,先是面上劃過幾分驚訝,而後忍不住確認道,“席的雄奴,他新收的?”
“長成什麽樣子,年紀多大了?”
“夠不夠高,席應該不喜歡小矮子……夠不夠有力,席還很嫌棄白斬雞!”
他一直都覺得,乾兒子什麽都好,就是眼光太刁,尤其是看那些被喂養得白白胖胖,精致細嫩的貴雄,總是選不到合心意的對象。
就算是雌性可以娶一名雄君,納數名雄侍,收無數名雄奴,可總要先開個頭,才能雄源廣進,日久年深啊。
謙受不了地擺擺手,道,“這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見過那名雄奴,”
“倒是你,居然也沒有去打探一下?難不成還在氣頭上,不過也是,誰家的小雌性這麽一言不合就出走的,又不是那些沒腦子的雄性……”
“我當然不是在指你,亞雄好歹各個方面素質都要強健許多。”
程水青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道,“這我是不是要多謝您的誇獎了?”
謙訕訕地笑了下,道,“老實講,我一直都覺得帝國的雄性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除了能讓雌性懷孕,他們簡直一無是處。”
“不過也好在數量足夠多,不至於蠢笨到滅絕,那些卑賤身份的雄性,生出來倒是也不用浪費教育資源。”
“反正智商和武力不是他們應該擁有的東西,乖乖聽話,別惹是生非就好了。”
他見程水青似乎無意於談論這些事情,便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回歸到了主要話題上,友好地提出建議道,“乾脆這些破事全部揭過,直接兩清算了,如果後續還有什麽紛爭,就讓小輩自行處理吧。”
程水青看著茶杯裡的清淺茶湯,突然開口道,“近幾年來,東大陸的皇都,對我們的態度值得琢磨,這長久以來一陸兩治的平衡局面,恐怕要被打破了。”
謙不明白,這名亞雄為何會提起這樣的國事,但是他很快就接著話回應道,“伽皇本就是不甘心領土被伽帝佔據了一半,他恐怕是打著一統大陸的算盤,只是雙方兵力相近,一時之間也拿不下來。”
程水青點了點頭,道,“雖然能看出伽皇那邊是有這麽個企圖,但是即便我們心知肚明,面子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比如每年春季,要互相派遣來使溝通交流,這是一項十分重要的事務,我看修就挺合適的,您覺得呢?”
謙的笑容徹底僵在了臉上。
他有些不悅地看向眼前的亞雄,卻被對方漫不經心的視線再氣了一次。
即便是兩國交戰,不斬來使,而且現在也還沒有到開戰的地步,但是這所謂的來使,不就是給雙方出出氣用的麽?!
修這還有傷在身,又要長途跋涉,又要去受無數冷眼……
他狠不下這個心!
謙開口道,“程大臣,修性子太急了一些,也很容易心軟,你看他會寵著雄性弟弟就知道了,所以真的是不合適……”
程水青淡淡地說道,“我會和伽帝建議,派遣修作為使臣,出使位於東大陸的皇都,所得榮耀,均與銀劍家族同享。”
謙還想再爭取一下,卻被這名亞雄眼底的冷意和堅定所壓製,更何況……這位可是伽帝的心腹近臣。
他不得不認命地點了點頭,退了一步道,“要等修的傷勢好全了,才能行動,否則萬一他出了什麽事,我們銀劍家族的這代嫡系,可就他一個獨苗,不容許半點閃失。”
程水青不以為意地說道,“什麽嫡系旁系,最後你們還不是會照例來一場內部大亂鬥麽……放心,帝宮的醫師正在來的路上了。”
謙又勉強和陳水青客氣了幾句,就忙不迭地準備送客了。
本來還想好好招待一番,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沒想到人家壓根就不給機會!
既然如此,還不如早早一拍兩散,他抓緊時間去看看修的傷勢如何了。
程水青背著手,也不用銀劍家族的這位老族長相送,他笑眯眯地走出了大門,慢悠悠地上了獸車。
程水青看了看天色,已經很晚了,於是打消了去席那邊看看的念頭。
他吩咐車夫道,“就沿著東區到中區的路,看看哪家的主宅燈火還亮著,送上臨時拜帖,我要去和他們炫耀……哦不,是夜談一番。”
那一晚上,席睡得很無奈,因為那名雄奴在反應過來後,卻是紅著耳尖,不想給他先行測量一下精確的尺寸。
總得要弄到最挺的時候,才能算出需要預留和限制的空間是多少。
席不太好強迫,畢竟萬一力度不對,給弄折了,那就真的只能當標本了。
同一晚上,住在帝城的諸位大臣們也很鬱悶,大半夜的,還要陪一個不速之客聊天。
天可憐見,他們明天一大早還要上朝的,這名亞雄哪來的精神,可別到時候用呵欠來互相打招呼。
不過在程水青的努力之下,簡簡單單的一夜之後,城裡城外,大街小巷,都流傳著銀劍家族的修少爺被一腳踹飛,同家族的謝思少爺被一手嚇暈的八卦傳聞。
當修醒來的時候,得到的便是兩個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