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救不救他、怎麽救他,他卻毫無頭緒。
他自己還是一隻籠中之鳥,又如何去解救另一隻折翼之雀。
“折翼之雀”此時正面對著紫薯似的實驗體。出了生物艙,麻痹效果被取消,但解恆空的四肢依然有些木然,好在不影響活動,同時他發現自己手腕和腳腕都多了個銀色的手環,不是通訊器,像是手銬之類的東西。
解恆空一邊躲閃實驗體的攻擊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很快就認出這裡就是上次測試宋照隱的場地。除了投放生物艙的通道以外,全面封閉。
不過這一次觀摩測試的人很少,只有多納這個白胡子老頭和三四個研究員在玻璃之外,甚至於存放實驗體的生物艙也沒多少。
想起上次的測試結果,解恆空心裡有了計較,自己雖然沒被注射藥劑成為實驗體,但顯然是成了用來測試實驗體的工具人。
眼前這個紫薯似的alpha才是他們的測試目標,自己頂多就是個炮灰陪練。
解恆空心裡莫名有些不爽,這未免也太小看了他。堂堂A級殺手難道不比這玩意兒有價值?
這麽想著,解恆空手上的招式也就從退讓躲閃變成主動出擊,在實驗體撲來時旋身躲過,同時抬掌朝著他後頸劈去。
血肉相撞,發出沉悶的一聲“哚”,實驗體悍然不動,倒是解恆空的手刃輕飄飄地被彈開,同時小臂上的傷口再次崩裂,溢出鮮血。
“……”
麻醉讓傷處的疼痛消失,解恆空差點忘了自己還是個傷患。
看來麻藥真的會影響智力。
實驗體身形頓都沒頓,仿佛只是被落葉掃了一下,飛快地翻手還擊,他似乎是被這股血腥氣刺激到了,信息素狂風亂卷著從後頸釋放,撲了解恆空滿鼻。
知覺沒恢復,嗅覺也有些麻痹,聞不出具體的氣味兒卻並不影響他感受到alpha信息素中的戰意。
解恆空動了動脖子,釋放信息素時忽然察覺到他後頸腺體處好像多了個什麽東西。他側身躲開實驗體的攻擊,摸了一把自己後頸。
那很小的東西似乎只是在皮下組織,並沒有進入腺體,也沒有壓製與阻礙感。
對曼德的手段解恆空多少也了解一些,他沒有貿然地釋放信息素去試探,而是與實驗體周旋的時候不動聲色地掃視一圈圍觀群眾,很快就察覺到多納的目光似乎始終聚焦在他身上,甚至帶著一種熱切地激動。
所以他們的目標還是自己。
解恆空內心狐疑,甚至開始猜測是不是在自己無意識地時候已經被注射了藥劑。
但他現在除了四肢有些麻痹感,沒有任何不適,所以已經被注射的可能性很小。
與解恆空相鬥的實驗體顯然沒受過格鬥訓練,出招毫無章法,但顯然,他的信息素等級非常高,絕對是個高階alpha。
解恆空顧及著自己腺體裡的那玩意兒,強壓著自己想要釋放信息素的欲望,卻也被激得顧應不暇。
就在解恆空冰冷的信息素釋放的瞬間,多納面前的數據圖像突然降低,蔡旭驚叫出聲,“真的降溫了!”
屏幕上代表溫度的曲線驟然下跌,又徐徐升回,多納雖然沒有說話,但眼鏡後面的渾濁瞳孔卻是迸出了熱切的光芒。
“打開武器匣。”
隨著他話音落下,測試區裡的玻璃牆壁徐徐打開,推出一個二十厘米左右的的長方形玻璃盒。
解恆空在注意到多納說話的時候就已經做出了防備的姿態,誰知道這群變態又想出了什麽新奇玩意兒來折磨他。
誰知道等了半天只看到透明牆壁上打開一個小臂長的開口,在看清玻璃盒裡面的東西時,解恆空瞳孔微擴了一瞬。
那是一把手槍。
緊接著,“哢哢”金屬儀器運動的聲音響起,測試區以外的裝著實驗體的生物艙一個接一個的被投放進來。
解恆空眯了下眼睛。這到底是在做什麽?逼他大開殺戒,測試他的戰力?
但不管多納這老頭的目的是什麽,解恆空眼裡只有武器,所以在第一個生物艙打開的瞬間,他就已經奔向了武器匣的方向。
先前那個實驗體察覺到他的動作,飛快地攔了上來,將他抱住狠摔在地。
解恆空現在可沒耐心跟他繼續玩什麽拖延時間的遊戲,左手扣住他的手腕,長腿交錯夾住他的脖頸,翻身而起的瞬間將他製服。
“哢”的一聲,實驗體便腦袋錯位地栽倒在地。
生物艙大開,無數奇形怪狀的實驗體嘶吼而來,解恆空從地上爬起來,動了動自己右臂,痛覺恢復,疼得他眉頭緊鎖。
好在這些實驗體都沒什麽腦子,他幾個閃身借力打力,不一會兒就已經是到了武器匣旁邊。
然而那匣子堅硬無比,用蠻力壓根破不開,解恆空舉著匣子,迎上了被投放進來的壯碩實驗體的拳頭也沒能將其破開。
解恆空本就是個傷患,右手幾乎報廢地虛垂在身側,體力消耗過剩,解恆空邊打邊退,最後被三個實驗體包圍生物艙投放的入口拐角。高級alpha信息素的強壓下,解恆空忍無可忍,終於是釋放出了冷冽信息素。
那隻玻璃匣子上忽然凝結出了一點芝麻大小的冰霜,隨著解恆空信息素的釋放,那一點霜花逐漸擴大如碎雪。
極其細微的“哢嚓”聲響,淹沒在實驗體嘶吼的動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