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麽?”解恆空自然是注意到那瓶酒,但他的目光卻是落在了宋照隱的手腕上,那裡有一圈分外明顯的紅痕,是昨夜被邁爾斯的鐐銬束縛時強行掙脫而留下的。
紗布與紅痕,白*與濕潤,映在解恆空眼底便都成了焚身的暗色。
“要酒?”解恆空吻他的唇。
宋照隱不予置否,半抬眼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從背擁變成了相擁,“要你。”
解恆空忽然發了瘋,抽出浴袍旁的腰帶纏上他的手腕,遮住了那蠱惑人心地紅痕。他將那瓶酒取了過來,以親吻代替了那隻酒杯,果酒入喉解了宋照隱的喉乾,卻沒能解自己的渴,反而添了把火。
暗紅色的酒水潑灑而出,果香四溢,落了宋照隱滿身的紅,這下宋照隱嗓子不幹了,全身上下哪哪兒都不幹了。仿佛墜入了紅色的海水裡,在解恆空的擁抱裡浮沉。他被完全束縛,被完全掌控,只能依靠這根浮木。
緊扣,索求,裹了滿身燥熱,濕潤的晨風緩解不了分毫,卻讓酒意更甚。
空了的酒瓶被丟在一旁,與那隻酒杯磕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在快艇一隅,相觸相撞,叮鈴不停,如似靡靡。
良久,一陣急促的顛簸之後,響動漸熄,隻余透著舒爽的輕緩呼吸聲。
解恆空掌心附了白,帶著宋照隱的溫度,他吻去宋照隱眼尾的暗紅水珠,蜿蜒至耳後,嘗了滿口的酒香。
“你臉好紅,醉了嗎?”
長時間緊繃之後的放松,讓宋照隱陷入了慵懶的倦怠期,日光灑在他身上,將他冷淡的氣質都烘暖了幾分,是不常見的溫柔。
聽見這話,他側眸睨了一眼解恆空,心說方才那一瓶酒,他攏共喝到嘴裡的還不足一口,要醉,醉的也不是他。
解恆空眸光仍然黯著,食髓知味地去吻他身上的暗紅,“還真是醉了,不然怎麽勾引我。”
宋照隱笑罵,“說什麽呢,我看是你醉了。”
解恆空將手裡的白蹭在他掌心,繼而摟緊他,那交融的一抹白便撞上解恆空小腹的紅,“醉了可不會這麽硬。”
“……”
宋照隱服了,跑火車他永遠是跑不過解恆空這小流氓了。
一番折騰,兩人已經遠離安林灣群島,接近了最初設定的目的地——那是一座滿目翠綠的孤島,面積不過一座莊園大小,方圓百裡荒無人煙,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上猶如孤舟一般。
隨著距離拉近,隱約可見隱於林木中的白色建築,宋隱散漫的眸光逐漸聚合,不等他問,解恆空便開口說:“到了,我住的地方。”
宋照隱心頭一動,方才散開的眸光又倏地凝聚,他看了一眼解恆空,好像在已經足夠讓他歡喜的禮物裡又發現了新的驚喜。
“你住的地方?”宋照隱問。
解恆空“嗯”了一聲,說:“我不是答應過你,要讓你看看我養的鳥。”
已經坐起身去拿浴袍的宋照隱眼尾下壓,忽然朝他身下瞥去一眼,“這不是看過了。”
解恆空一愣,旋即噗嗤笑了出來,他伸手捏住宋照隱的腳踝,揉捏著說:“小浪蹄子,你可別再招我了,我自製力差。”
“閉嘴吧你。”宋照隱輕蹬了下腳,似無語又似羞惱地踹在他胸口。
解恆空心裡樂得不行,嘴上卻是嗔怪,“你又凶我。”
宋照隱斜了他一眼,用力抽回腳,沒再和他多費唇舌。
解恆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看他在日光下的身體膚白如雪,紅梅點綴其上。此番美景,撩人心弦卻又使人熨帖,解恆空心頭泛起懶,躺著不動。
但很快,這道獨屬他的風景便被半濕著的浴袍盡數遮擋。
宋照隱披上浴袍掩體,快艇已然是行至淺灘,徐徐停下。嘹亮婉轉的鳥鳴響起,幾隻顏色豔麗的鳥兒從蔚藍晴空飛過,空氣裡不再是死氣沉沉的濕鹹,而是透著生機的花草香。
解恆空眯了眯眼睛,拂去心頭懶散,剛一起身就見宋照隱站在原地,臂彎裡掛著另一件,手裡則拿著一隻被海水打濕的木雕。
正是當初在顏翎的酒吧時,宋照隱雕的那隻。
巴掌大的小兔子。
解恆空走過去,從他手裡拿了過來,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還好沒壞。”
“你一直帶在身上?”宋照隱問,“豈不是很不方便。”
“這有什麽。這可是定情之兔,可不得貼身帶著。”解恆空伸出手指點在他的鼻尖,笑道:“就跟你一樣,是我的。得帶在身邊,我才安心。”
這話半是玩笑半是調情,依然讓宋照隱心裡柔軟動容,解恆空對他的珍視不加掩飾,直白又濃烈。
讓他感覺,他從解恆空這裡得到很多曾經短暫擁有過的珍視。
這種被在意著,被愛惜著的感覺,叫人難以忘懷。
這座荒無人煙的小島,的確是解恆空住的地方,宋照隱踏足沙灘,看清這棟建築全貌時便得以確認。
房屋建築利用海島本身的未開發的山石做地基,幾乎完嵌於山石之間,既保留了海島原始叢林的綠意,也融合了現代建築的先進。
其二層平台上還蓄著一汪靛藍湖泊,遙遙相望可見與山石相連的叢林紅綠一片,繁花茂盛。
這間屋子一共三層,每一層幾乎是完全通透,或是以造型別致的柵欄格擋,或是以原本低級的石塊阻隔,分出不同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