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獄更羞了,頭要埋到桌子底下去,“是學生狹隘,老師莫氣!”
“誒呦我沒氣,真是,你這樣小心翼翼的做甚。”衛瀟把周獄的臉捧過來上上下下地親了一通,附到周獄耳邊,“我夫君跟我吃醋呢,我高興。”
這下周獄徹底“煮熟了”,可衛瀟還不罷休,欺負周獄胳膊有傷搶過他的碗筷非要喂他吃。
他就是喜歡看萬人敬仰的大將軍,在他這兒紅著臉變成個說話都結巴的孩子。
一頓飯鬧著吃完,把周獄吃的醋給鬧沒了,帶領黑狼軍繼續趕路,趕往他們的最終的目的地,百咎窟。
他們本就快到交界了,估計半日也就能到了,周獄跟衛瀟商量著,說他們以後就在百咎窟定居,離邊界近些,好送紅葉兒去學堂。
他還要帶衛瀟去見給他提供住處的老婆婆,那也算是他的半個家人,他們已經拜過陳清舟,若再拜過老婆婆,就算拜過高堂了。
衛瀟笑著點頭,親在周獄的側臉,惹得左權一陣調笑。衛瀟看了看左權身前的桃子和紅葉兒,本想打趣他們是一家三口,倏地反應過來又差了輩分,隻得笑笑作罷。
入夜,一行人到達百咎窟,這一場起義算是完滿結束,此後,這一環一環的城牆,以及百姓心中的隔閡,土崩瓦解。
至於中心的上城,在中下城及百咎窟統一之後的幾十年後,連販賣貨物的用處也沒有了。
到那時候會有一個新王,他會永遠地封閉那扇不斷有上城人出逃的城門,讓那一代的上城人,守著金石碧玉,爛死在富貴裡。
第28章 相融
或許是終於塵埃落定,將士們都得到了真正的心安,營地裡……鼾聲四起。
衛瀟能在軍營的硬板床上睡著已經很給面子了,哪裡受得了這個。他當然能理解將士們的心情,也心疼將士們的操勞,可睡不著也是真的睡不著。
看著旁邊安靜睡著的周獄,衛瀟糾結了半晌,還是沒舍得吵他,打算自己去外邊走走。
他輕手輕腳地動作,可才剛坐起來周獄就醒了,含混不清地叫了他一聲,“老師?”
“沒事,你睡。”衛瀟伸手拍拍他,接著穿衣服。
周獄還迷糊著,下意識的不想衛瀟走,半睜著眼睛坐起來,單手把他拖回來攬進懷裡,額頭抵在人後肩,哼哼了幾聲不明不白的字眼。
衛瀟翹起嘴角,向後仰著蹭蹭他的頭,“我睡不著,出去轉轉。”
周獄應了一聲,說我陪你,甩甩頭清醒過來穿衣服,周圍鼾聲擾人,衛瀟大概就是被這個吵得吧,還好他不打鼾。
穿著穿著帳外突然傳來一聲痛叫,兩人同時停了動作,仔細辨別才發現,擾人的鼾聲裡竟摻著幾聲急促喘息,偶爾泄出幾聲嚶嚀,聲音不遠,用頭髮想都知道,肯定是左權。
周獄有點尷尬,他們最親密也只是衛瀟那天早上幫了他一次,之後便再沒提過更親密的事了。他當然想和衛瀟親近,可在他心裡,對衛瀟始終是有尊敬在的,只要衛瀟不提,他不敢冒犯。
乾咳兩聲,加快了穿衣動作,“我去外面等老師。”
衛瀟有點臉熱,明明只是說去外面走走,卻鬼使神差的拿了那盒脂膏。
兩人出了營地,誰都沒開口說話,也不敢對視,怕燒起火來。
不知不覺間入了一片林子,衛瀟停下了腳步,“霽雲,左權和桃子也沒拜過高堂呢…”他低著頭,循著方向把小盒塞到周獄手裡,“脂膏,桃子給的…男子用的。”
回答他的只有更加炙熱的呼吸,衛瀟抬眼去看,天太黑了,借著月光也模糊,他清了清嗓子,“給不給?就在這裡,回去會被聽見。”
一瞬天旋地轉,衛瀟被壓在樹上親吻,周獄噙著他的下唇,碾磨著,試探著深入。
知道周獄胳膊不方便,衛瀟伸手解了他的腰封,可周獄左手捏著小盒,“老師,怎麽用…我不會。”
“嗯?”衛瀟愣了一瞬,指尖扣著身後的樹乾,“…我不是給你看過那個‘詩經’麽。”
“我就看了兩本…”
衛瀟簡直想罵娘,怎麽偏偏看了男女與女女,重要的倒剩了呢,現在是要他手把手再教嗎?
林間有風,偶爾傳來幾聲鳥的啼鳴,甚至隱約還能聽見士兵們的鼾聲,幕天席地的,衛瀟更難為情了,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帶著自己的學生在野地裡苟且。
草叢裡的重影交疊著,東邊隱隱出了日頭………
*
約摸寅時剛過,將士們都還沒醒,周獄左臂托著衛瀟,像是抱幼童那樣,從營地外走來。衛瀟赤著腳,在凌亂的外袍裡露著一截小腿,安穩地睡在周獄懷裡。
周獄放輕腳步,卻不想在帳前撞見了左權,左權瞄了一眼衛瀟帶著掐痕的腳腕,“嘖嘖嘖嘖嘖…不愧是黑狼,把人家拐到深山老林去吞吃入腹。”
周獄冷眼掃過去,左權立馬合十雙手拜了拜,“冒犯了,絕沒有下一次。”
周獄抱著人進了帳子,不一會兒就出來了,和左權並排坐在帳前,“怎麽在外面?”
“害,欺負狠了,踹出來的。”左權擼起袖子給他看臂上的牙印,斜眼看著他,“你怎麽出來了?”
“怕他醒了看見我生氣。”
第29章 結局【上】
【貳拾玖】
百咎窟雖貧苦,但除去繁重的徭役,也是個不可多得的有人情味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