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枕風會聽這些人的建議才有鬼了。
說起來,他晚上就要和魏枕風解蠱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趙眠立即閉上了眼,把有辱斯文的東西從腦子裡統統趕了出去,又把自己給譴責了一遍,才繼續聽學生們的發言。
“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學生認為,重要的不是立長或是立幼,而是要立賢。”
這個說法和他父皇過去想的一樣,即誰行誰上,大家憑本事說話。此四字不僅可以用在繼承人挑選的問題上,也可以用於用人之道或者是床上。
等等,他方才想的是,或者是……什麽上?
趙眠僵著身體,他覺得自己好像沒救了。
怎會如此,不過就是晚上要和魏枕風上床而已,為何會讓他一天心神不寧,什麽事情都會往那方面聯想?
他要變成季崇之流了麽,他以後會不會是荒淫無道的君主?
父親們若得知他成了這副模樣,雖然不會想著廢長立幼,因為那個“幼”離譜過了頭,但說不定會後悔怎麽隻生了他和趙凜兩個。
趙眠自我厭棄著,胳膊忽然被碰了一下。他回過神,朝旁邊看去,魏枕風正看著他,給他遞來了兩張紙。
第一張上面寫了一句話:這課要上多久啊,好無趣啊。
第二張是一幅畫,畫的是一隻頭戴太子發冠的貓,還在一邊注釋:像不像你。
趙眠盯著那隻貓,提筆寫道:別煩我。
這無疑是一場精彩紛呈的授課,苛刻如趙眠也挑不出什麽毛病來。主要是他沒認真聽,沒有資格挑毛病。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其他學生意猶未盡,仍三五成群地繼續方才的討論。而魏枕風第一句話就是:“現在什麽時辰了?”
趙眠胸口升起了一股無名火:“魏枕風你能不能別問了。現在連午膳都沒有吃,你問這個有什麽意義?”
突然被罵的小王爺急躁又無辜:“我問問怎麽了,我又沒其他意思。”
“我就不該帶你來上課。”趙眠責怪道,“你太影響人了。”
魏枕風回嘴:“你少把錯過推到我身上,我一句話都沒和你說好嗎。”
“你是覺得寫或畫不算說話麽。”趙眠冷冷道,“你還碰了我。”
魏枕風氣笑了:“我就碰了那麽一下。”
嵇縉之上完了課,還要親自把這兩位身份尊貴的學生送出講堂。他問趙眠:“敢問殿下,今日當真是來探草民虛實的?”
“自然。”趙眠心虛但鎮定,“先生為何有此一問?”
嵇縉之道:“草民只是覺得殿下和王爺心不在此而已。草民鬥膽猜測,二位可是心有所急?”
趙眠:“……”
魏枕風:“……”
嵇縉之意味深長地看著二人,道:“等二位了結了所急之事,再來探草民罷。如若不然,不過枉費時間爾。”
兩人安靜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趙眠心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沒上床之前他會一直想著這件事,根本無法專心其他的事情。魏枕風似乎也是這麽想的,忽然開口:“太子殿下剩下半日想做什麽。”
趙眠做著最後的掙扎:“太子殿下會嘗試做點正事,去禦書樓多看幾本聖賢之書。”
魏枕風“哦”了聲,似乎有些失望:“那我回房看奏報吧——晚上見?”
“晚上見。”
第57章
亥時剛過,周懷讓疲憊地從太子殿下的風齋裡走了出來。
今日的太子殿下略微有些不對勁。從嵇縉之的課上回來後,殿下先是去了一趟禦書樓,沒待半個時辰就面若寒霜地回來了,然後命令自己陪他下棋,握槊,射覆……愣是玩了整整一下午。
太子殿下偏愛獨處,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需要他打發時間,他便是累死也甘之如飴。
此時,殿下正在沐浴,不需要人在旁陪伴。他出來在門口守著殿下,看到沈不辭從外面回來,拉著對方講述了他下午的離奇經歷。
“殿下今日不知是怎麽了。”周懷讓開心又納悶,“玩什麽都不專心的樣子,下棋輸了我三次!”
沈不辭沉思片刻,道:“北恆王今日也稍顯怪異。”
周懷讓瞪大眼睛:“小王爺怎麽個怪異法?”
“他要我同他比武切磋。”沈不辭頓了頓,“然後讓我一劍把他敲暈,好讓他醒來直接到晚上。”
周懷讓:“……”
沈不辭抬頭看向天邊高懸的圓月:“他們二人如此,應當是因為馬上正月十五了。”
“對,這是最後一次了。”周懷讓望月喟然,“過了今夜,咱們殿下終於能解脫,咱們也不用事事與北淵綁定了。”
沈不辭直覺事情沒那麽簡單,但還是順著周懷讓的話“嗯”了一聲。
這時,兩人身後傳來一聲輕嗤:“你們似乎很期待今夜早點結束啊。”
周懷讓轉身瞧見小王爺,有些奇怪為何對方還穿著奔泉書院的校服,怪好看的就是了。
“可不是嘛小王爺,今夜結束殿下可算可以回南靖了。我們離家已有近一年,東宮屋簷下的燕子蛋都下兩窩了吧。”周懷讓思鄉情切,“我大南靖國泰民安,吏治清明,弊絕風清,斷不會像北淵東陵一般有那麽多糟心事,日子過得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魏枕風笑了笑:“說得真好聽,本王都想跟著你們回南靖長住了。”魏枕風想到了什麽,笑意微收,“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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