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枕風居高臨下地張望:“你沒帶旁人來?”
這廢話問的。
“帶了好多,”趙眠道,“你沒看見?我父親就坐在我身邊。”
魏枕風知道太子殿下又在反諷了。他張開雙臂,在半空中轉了兩圈,輕飄飄地落地,來到趙眠面前。
“真是一日不見,甚是想念啊。”魏枕風晃了晃手中的酒壺,“我出去買東西耽誤了點時間,沒讓你久等吧。”
趙眠“嗯”了一聲,看著魏枕風在長桌的對面坐下。
昨夜的這個時候,兩人還在書堆中放蕩糾纏,什麽親密的事情都做盡了,如今衣冠楚楚地隔著一張書桌反倒顯得青澀和拘謹,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和對方說些什麽,僅僅是視線相觸似乎都帶著些許燙人的味道。
最後,是魏枕風先受不了了這種磨人的對視。少年垂下長睫,輕笑了一聲,問:“你……身體還好嗎?”
“不好。”趙眠感受著身體上的種種不是,眉間輕蹙,“腿軟,腰疼,後面最疼。”
“唉,我錯了。”魏枕風道歉倒是痛快,卻看不出來有半點後悔的意思。他從懷裡拿出一個裝有藥膏的瓷瓶:“這是我找白榆要的,你每天抹一點,好得比較快。”
趙眠莫名其妙:“白榆本來就是我的人,哪需要你去要藥。”
魏枕風理所當然道:“因為我要給你上藥啊。”
趙眠身體一僵,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時候?”
“當然是現在。”魏枕風一本正經,“你回去後被蕭相看得死死的,我想接近你都沒有機會。”
趙眠一時半會兒竟分辨不出魏枕風是不是在故意戲弄自己。他冷下臉,強調:“這裡是講堂。”
魏枕風笑了:“嗯?這不是更好嗎。”
趙眠:“……”
魏枕風長腿一邁,便從長桌對面來到了趙眠身邊:“別害羞啊趙眠,你哪裡我沒碰過,早點上藥早點痊愈。”
趙眠如臨大敵,抓住魏枕風欲作亂的手:“你不要過來,藥我可以帶回去自己上。”
太子殿下那點微不足道的反抗被魏枕風輕松化解。他的手成功抓住了趙眠腰間的玉帶,裝模作樣地要解開。趙眠緊緊握著自己的玉帶,下出最後通牒:“放手,魏枕風,否則我要叫沈不辭了。”
魏枕風沒有理會趙眠的警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只是他並未像趙眠以為的那般無恥地解開他的腰帶,而是指尖在他的腰前輕輕一勾,他便順勢往前撲去,猝不及防地被魏枕風抱了個滿懷。
魏枕風抱著他,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低聲歎了口氣:“要分開了啊……”
方才還在奮力反抗的太子殿下一下子溫順不少,乖乖收起了自己的手,說出的話卻稍顯嘴硬:“預料之中的分別罷了,沒什麽可感慨的。”
魏枕風幽幽道:“話是這麽說……”
可真到面臨分別的時候,縱使做好了準備,他一時半會兒還是接受不了。
但他必須接受,有太多的事情還等著他去做。
魏枕風越想越氣,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一切導致他要和趙眠分開的東西他都不爽。他將懷裡的人推倒在地,雙手撐在對方身側:“太子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趙眠被困在魏枕風身下,眼睫顫了顫:“說。”
魏枕風無比真誠地說:“你回南靖後,可千萬不要和別人上床啊。”
“……我能和誰上床?”趙眠心中無語,“除了你,誰敢和孤上床。”
魏枕風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你這麽說的話,我就放心了。”
“不過,你的要求就只有我不和別人上床?”趙眠自下而上看著他,“乾別的可以嗎。”
魏枕風面色一僵:“當然不可以。”
“可孤是男人,孤也是有需求的。”趙眠高傲地用上了自稱,“是你把孤變成沉迷風月之人,現在爽完了就不管不顧地去辦正事,還不許孤和別人上床,這要求是不是過分了點。”
魏枕風一時語塞。
趙眠又故意補充了一句:“你甚至不願意把命給孤。”
魏枕風“啊”了一聲:“你都聽見了?”
“嗯。”
魏枕風泄氣一般地說:“對不起,可是我現在真的不能把命給你,我必須自己留著。你知道的,我要去……”
“我知道。”趙眠打斷他,“這是你必須去做的事情。如果你為了那麽一丁點兒女私情放棄它,你也不配上孤的床。”
魏枕風關注的重點有點歪:“‘一丁點兒女私情’?你是認真的嗎?”魏枕風語氣複雜,“‘一丁點’?”
“你我總共才上了十次床,能有多少。”趙眠輕描淡寫道,“什麽時候上到一百次,畫滿二十個‘正’,再說很多也不遲。”
魏枕風愣了愣,他好像知道趙眠在暗示什麽了。
從盛京到上京路途遙遠,一來一回快馬加鞭少說也要半月。如果他擠一擠時間,大概或許可以……
“我盡量每三月去找你一次。”魏枕風期待地問,“每次在上京小住十天半月,你看行嗎?”
趙眠頗為驚訝。他原本想著魏枕風半年來找他一次就很不錯了,沒想到魏枕風一開口就是三月一次。
趙眠想了想,道:“所以,我們現在從一月一次變成三月一次了?”
魏枕風打開趙眠的手心,將藥膏放了上去:“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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