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淪落到需要防范男人的地步,奇奇怪怪的,但陶小玄覺得不能將自己置入險地。
他心想,自己跟在修爾身邊沒什麽用處就算了,可千萬不能再拖修爾的後腿。
背過身換好製服後,陶小玄主動從修爾手中挑了一個海洋藍的抑製器,反手扣上。
輕松自由的脖子上突然多一個東西束縛,勒得難受,一時間覺得呼吸都不太暢快。
他小聲嘟囔道:“勒得好難受呀。”
陶小玄扒拉了一下頸上的藍色阻隔器,覺得是自己卡太死了,但戴上之後自己不太好調,便順口請求修爾道:“可以幫我調一下嗎?”
修爾嗯了一聲,修長手指落在細白脖頸上,滑過肌膚時叫陶小玄覺得有些癢。
陶小玄忍耐著這種古怪的麻癢感,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修爾。
他注意到修爾的眼神極認真,嚴肅到近乎虔誠。
修爾握著項圈,圈裡是銀尾人魚雪白細弱的脖頸,就好像他套住了這隻美麗的獵物。
夜雨過後,恆星的光芒照耀荒蕪的大地,穿透破敗機甲的縫隙,灑照在少年的臉與身上,為雪色的肌膚籠上一層暖光。
少年像是沐浴在神光中的天使。
他那纖薄到近乎透明的皮層下是跳動的頸動脈,輸送著溫熱血液和生存能量。
陶小玄毫無防備將脆弱地部位展露給他,無條件地信任著他。
簡直像是主動朝著惡魔獻出一切的無知羔羊。
修爾恍惚地幻想著,假如他此刻將圈套勒得更緊的話,陶小玄就會直接窒息。
然後,被死亡永遠定格在這最美的一刻。
他不能那樣做!
修爾雙齒並攏一咬,壓下心中鼓動的隱秘想法,將阻隔器調松兩格。
他啞聲問道:“現在好些了嗎?”
陶小玄覺得舒服許多,滿足地朝修爾露出粲然的笑臉,“好多啦,謝謝。”
見著少年在笑,修爾的嘴角也跟著勾起柔和的弧度。
果然,比起被僵冷的屍體,他更喜歡鮮活的、會笑會動的陶小玄。
沒高興多久,陶小玄意識到一個問題。
雖然項圈松了,但這玩意兒畢竟和狗項圈一樣,天天戴著實在太別扭了。他記得《逃婚》裡設定,只有身份低微,類似寵物狗一樣完全隸屬於主人的Omega,才會帶上Alpha為他準備的阻隔器。
想象了一下之後跟在修爾身邊,那些人會怎麽看他,陶小玄頓時感到十分不適。
他低聲說出自己的想法,“戴上這個東西,就好像我是修爾的寵物一樣。”
見陶小玄鼓起嘴不太高興,修爾眸光一暗。
“不喜歡嗎?”
陶小玄戳了戳自己的阻隔器,垂頭喪氣地說:“當然不喜歡啦,我又不是修爾的寵物,我隻屬於我自己呀。再怎麽說,我們也是盟友,在別人眼裡我是修爾的所有物,這多奇怪。”
修爾瞬間明白了陶小玄的意思和此刻不悅的由來,他握著那些阻隔器的手指蜷縮了一下。
他微微一笑,對陶小玄說:“你閉上眼睛。”
陶小玄困惑地問道:“誒,為什麽?”
修爾低眸輕聲道:“乖。”
陶小玄被這聲“乖”喊得心口一顫,雖然不知道修爾想做什麽,但還是聽話地閉上了眼。
銀色眼睫抖動著仿佛蝴蝶的翅翼。
“可以睜開了。”大約一分鍾後,修爾的聲音再次傳入陶小玄耳中。
順從修爾的指示,陶小玄張眼,看到修爾逆光而站,火紅的光芒好像要將那頭蜿蜒的金色發絲一並點燃。
在修爾的脖頸上,套著一個暗紅色的阻隔器。
金發Alpha下顎線條硬朗,配上那微勾的薄唇,整個人透著股烈火也融不去的邪冷氣質,雖英俊絕倫卻叫人不敢冒犯多看。
這令人恐懼的強大氣場對陶小玄全然無用,他瞧著修爾,半點不覺畏怯,隻感到安心。
因為面前這個人是他在這個世界可以放心靠近、完全相信的盟友。
修爾為他戴上了Omega的阻隔器。
陶小玄莫名感動,現世中從來沒有人會特別照顧他的心情。
在團體中他總是透明的存在,小心翼翼地討好他人,沒人會反過來在意他。
他拉住修爾的衣角,稍抬頭小聲說:“謝謝,不過其實……修爾不用戴這個的。我剛剛就是隨便抱怨一下,其實沒關系。”
感覺到陶小玄的動作,修爾低頭同少年對視,“怎麽會沒關系?現在才公平。你套住了我,我也成了你的所有物。”
他說:“我們屬於彼此。”
修爾燦金色的眼眸亮著溫柔的光,仿佛黑暗中指明的燈塔。
破開迷霧重重,引他歸於岸上。
燈塔對他說——【我也屬於你】
陶小玄忽然很想哭。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
修爾的話說完了,但燈塔的光卻依然在他心中持續發亮。
“修爾,你真的不會丟下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吧?”陶小玄眨了眨眼睛,將丟人的淚憋回去。
修爾怔了一瞬,而後微翹嘴角。
他將手伸到衣角邊,碰了下陶小玄的手指,猶豫了下,小心地交握住。
他喉結滾動,沉聲道:“當然。”
菲塔再次見到兩人時,注意到金發大佬和銀發小少爺牽著手,且都戴著Omega阻隔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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