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維斯特到現在為止, 也沒弄清楚自己在夢中扮演的到底是什麽角色——他知道是利維的妻子,但如果背景是上個世紀5、60年代的話,他們應該不會對同性戀如此寬容。
他肯定自己現在還是個男人, 但也許在鄰居女人的眼裡,自己卻並非這樣。
他上下打量著利維, 覺得對方打扮得像個房產經紀人——這實在很難解釋對方出差半年這件事,於是他用一種審視的態度說;“你在做什麽?”他問,“我是說,你這半年去了什麽地方。”
維斯特的質問非但沒給利維帶來壞情緒,相反他似乎覺得這是妻子在乎自己的表現, 於是他的臉上又揚起了笑容。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首飾盒,在維斯特的眼前打開——那是一枚紅寶石戒指。
維斯特沒有伸手,直到利維牽著他的手, 把紅寶石戒指套在了他的手指上(居然大小正好), 利維滿意地看著他手指上的這枚紅寶石戒指, 緊接著親吻了下,然後他用維斯特熟悉的那種,仿佛小狗一般的表情,仰頭看著維斯特,“我覺得很適合你。”
維斯特看了眼那枚戒指,“所以你去了哪兒?”
他還是沒有忘記之前的話題。
“這是個很長的故事。”利維說,他示意維斯特坐在沙發上,然後他脫下了米色的西裝外套,放到了沙發扶手上。
“我跟隨船隊去了一個神秘的小島。”
“神秘的小島?”維斯特重複。
“是的,那地方只有少部分人知道,但是每個去過那地方的人,都說當地有數不清的紅寶石以及金礦。”他整理了下自己褲子上的褶皺,貼著維斯特的身體坐下,“只不過那地方的坐標過於神秘,只有少部分的船員才能前往。”
維斯特的身體稍微離開了一些距離,“你想對我說,這半年你是去了那個地方?”他皺眉,“但是你說你只是出差了。”
“一個比較特別的出差。”
利維說。
“當地人信奉一個神明,祂掌管生育和收獲。”
掌管生育這個關鍵詞很快引起了維斯特的注意,“當地人怎麽稱呼祂的?”
利維搖頭,“當地人不願意直呼祂的名字,甚至他們的禱告儀式也很隱秘,外人無法得知。”
這種描述更讓維斯特想起了自己聽到的那兩個神秘的發音,他懷疑這個小島上的居民也正信奉著庫娜塔。
——但是他沒有忘記一件事,夢中的場景是上個世紀的50到60年代。
假如這些都是真的,那麽這個小島上的神明已經被信奉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覺得這是個線索,但前提是他得知道這個確切的位置。
“你還記得確切的位置嗎?”維斯特詢問。
利維繼續搖頭,“具體的坐標很難得知,必須由向導和船員帶隊才能前往。”
這很正常,維斯特想,夢境世界總是這樣。
不過他覺得利維應該知道更多的信息,畢竟對方在這個夢裡扮演的就是他本人,“你還記得我們的鄰居嗎?”
他思考了下,該如何描述那個女士的模樣,“黑色卷發的,紅色嘴唇的。”
“你是說那個朱蒂斯女士?”
也許吧,維斯特想,反正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於是他胡亂地點點頭,換來了利維關切的眼神,“怎麽?你們產生了矛盾?”
“不……”維斯特說,“我下周會和她一起前往美容院。”他隨便找了個借口,“這只是個通知。”他補充道,並沒有征詢利維意見的意思。
利維聞言送了一口氣,“你們總是很喜歡去那兒。”
“那家美容院?”
“不過這兒的女人都很愛去那裡。”利維回憶道,“你和朱蒂斯都是那兒的常客。”
他在夢裡果然扮演的是個女人,維斯特想,從先前和朱蒂斯的對話裡,他就能感覺到自己是那兒的常客。
——美容院播放美妙的音樂似乎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但朱蒂斯不斷強調的它會讓人變得更加美麗富有魅力,還是讓維斯特聯想到了那些視頻裡的東西。
“維斯特。”利維突然呼喚著他的名字。
維斯特轉頭,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利維。
“你還在生氣嗎?”利維問,“因為我的突然離開?”
事實上,完全沒有,維斯特想,但為了扮演好夢境裡的這個角色,他還是點頭,“我討厭你的突然離開。”他學著他以前看過的電影裡那樣說著。
利維聞言,綠色眼睛裡的笑意幾乎滿溢出來,他突然湊近了維斯特,緊接著在對方的嘴唇邊輕輕印下一個吻,然後他捧起維斯特的臉,想要加深這個吻……
維斯特立即推開了利維,甚至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不小心摔到了地上,他剛想抬頭說些什麽,就看見了坐在一旁單人沙發上的薩沙,對方的表情詫異,似乎沒想到維斯特會突然跌倒在地上。
“你還好嗎?”薩沙站起來,準備扶起維斯特。
維斯特立即伸手,止住了薩沙繼續向前的動作,他雙手撐著地板,左右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原本的家裡後,才靠在一旁的沙發上呼了一口氣。
然後單手撐地,從地毯上坐了起來。
“我剛剛睡著了。”
薩沙用叉子在戳莓果塔上切片的草莓,“沒錯,你剛剛躺在那兒睡著了。”他指著放在長沙發上的黑色大衣,“就在那兒,那是我剛剛給你披上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