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起初還有些怕巴掌這樣的大狗,等到白秋拉著他的手放在巴掌頭上,而那麽大的巴掌就溫順地低頭給他摸,冬冬也不由得笑起來。
他立刻就明白了,白秋這是帶他認門呢,讓自家的狗記住他的味道,以後他再黏著白秋就不會被驅趕了。
冬冬品味著男人特有的細致溫柔,笑的跟抱了對的小蛤蟆。也就是忌憚著院裡院外時不時會有人路過,不然,他真想跳起來,親親他的新主人,他的大恩人,白秋。
“我們進去吧。”
擼完巴掌,白秋推開門。
夏滿把自己圈在被窩裡,聽到聲音露出個頭,看到白秋先是一喜,看到冬冬,喜變成了驚。
“他,你怎麽把他帶回來了?!”
看得出,夏滿一點也不歡迎冬冬。
“這是你那天在采紅坊裡認識的清倌,我今天去采紅坊,看他身世可憐,就把他贖回來了,先在咱家住一天,我明兒個帶他去鋪裡。”
白秋解釋著,把冬冬的行李放下。
夏滿從床上彈起,緊盯著冬冬,也不知是恨還是酸亦或是單純的尷尬,咬著牙對白秋說:“既然你知道他是窯子裡的,幹嘛還把他往家領?還要帶他去鋪上?姑爺知道嗎,小姐知道嗎?白秋,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說了去窯子那回只是試試,對這些人都沒感情,且窯子裡的人把我害成這樣,你讓我怎麽忍受再跟他們睡一個屋簷?你是要提醒我已經成了爛梅鬼嗎?”
“你胡說什麽呢!誰是爛梅鬼啊?!我和蘭哥兒都好好的,今天秋哥哥到采紅坊,我讓他檢查,我身上一點毛病都沒有,蘭哥兒也沒有,秋哥哥,你說是不是?”
“是,冬冬沒事,蘭容也沒事,你昨天說他們銀子要的蹊蹺,其實那一兩銀子是蘭容自己要的,不為別的,就為他喜歡你,還有……”
白秋從身上掏出一小包藥,“這是土茯苓,我去醫館幫你問了,土茯苓是治楊梅的,前期症狀輕,喝它就能好。我一天三付煎下去你喝了,這樣,就算退一萬步蘭哥兒有了,你,也不會有。小滿,你可放心了?”
第73章 髒男人,退退退!
夏滿當然放心了,白秋這波事辦的滴水不漏,先去采紅坊確定兩個倌兒沒病,再去醫館拿藥以防萬一,既維護了他的面子,同時把傷害降到了最低。早上還聽老鐵匠說,白秋特意去古寶齋幫他請了假。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他是腦子壞掉了才去逛窯子。
那個冬冬,夜裡黑燈瞎火的看不清,隻當沒開/苞的哥兒,乾淨便值千金。如今屋裡亮堂堂的再瞧,夏滿隻覺得肚裡翻滾,他當時是怎麽睡得下去的?他睡的是人,還是炭?
拜托人黑就不要穿淺色的衣服,顯得臉更黑,叫旁邊的白秋一襯,真真是明月照進了溝渠!
“那也不行!這是我家,我不要婊子來住!”
拔/屌無情說的就是夏滿。
冬冬再醜,也是和他同床共枕過的,一夜夫妻百日恩,到了夏滿這,恩沒有,仇還差不多。
冬冬看到夏滿對自己如此抵觸,越發感慨當初盼著傍這位大腿的自己十分傻缺,還好他懸崖勒馬,找到了真正的靠山白秋,否則就夏滿這摳摳搜搜的,別說給他贖身了,怕在窯子裡就把他給作踐透了。虧他昨天還好心好意地跑到廚房給他做了一大桌子菜,都喂了狗!
“秋哥哥,算了,我出去住。”
冬冬拿起行李,他不想讓白秋為難,走到門邊,忽然又記起自己沒錢,灰溜溜折了回來,小手扯了扯白秋的衣服,“秋哥哥,你能再借我點錢嗎?”
“我也沒有錢了……”白秋無奈地搖搖頭。
九月份的例錢還沒發,為了贖冬冬,他把夏滿給他的定情物,那塊平安玉都當了,這事都不敢讓夏滿知道。
帶冬冬進來,一是省去住客棧的錢,二呢也能省一筆夥食費。
在上官家,別的不說,吃飯做飯還是方便的,材料也不收著。嬤嬤們對白秋很信任,偶爾白秋給老鐵匠開小灶,兩人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白秋相信憑兩位嬤嬤的胸襟,她們萬萬不會為難冬冬,一個半大孩子,瘦的跟小貓似的,能吃幾口?
在上官家,冬冬的全部需求白秋都能滿足,出去則不行,算上桌子上這三包土茯苓,白秋還欠醫館一貫錢呢。
上午去窯子打探消息,給阿萍的那吊錢是賴頭幫付的,雖然賴頭沒說讓他還,可他自己不能不記著。賴頭的一吊錢,醫館的一貫錢,都得還回去。
人無信不立,白秋沒有文化,是非道理還是拎得清。
“就一晚,讓冬冬住下吧,大不了他睡外面,小滿!”
白秋目帶懇求,夏滿在這晶瑩柔順的眼光中敗下陣來,不說話,披起衣服就走。白秋問他幹啥,夏滿悶悶地回道:“乾活。”
他得把他落下的時間,落下的聲望補回來,他還得做未來上官府的大管家,再繼續歇,那些藏在暗處對管家之位同樣覬覦的人就該縮不住了。
喏,賴頭不就出來耀武揚威了?
夏滿昨天被賴頭熊的險些尿褲子,他的面子,他的尊嚴,還有他的白秋,他必須護!什麽默默相愛,無言相顧,呸!想也不行,想也有罪!白秋是他的,是他夏滿的!
他們是契兄弟,在兔兒神面前發了誓,誰也不能把他們分開,誰,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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