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沒打算去作,錦兒有三小姐,原隋有宋千金,他們都是有錢有身份的人,又都有了兒子,白秋沒那麽壞,他不會去氣那些比他過的好的女人,他只是想要算清楚帳,不多,給他湊齊後半生過盒錢就成,眼下他要支個小攤子,賣餅賣餛飩賣面管他的!原隋出這筆錢!
至於今後生了病遭了難,再讓錦兒出看病錢,就像他頂房頂地也給錦兒治病一樣,真的回天乏術,他不求別的,就求錦兒給他買副棺材,囫圇著發送,也不枉在月神廟立下的誓言。
“原隋該我的!”
白秋流著淚咬唇,巴掌叼著沒吃完的肥腸,看他清麗的主人敲響了原家的大門,一個小廝跑出來,白秋問原隋去哪了,小廝沒搞懂一個菜農哪來的底氣質問主子,正欲將他打發,白秋就一個箭步衝上來抓住他的脖子,一邊搖一邊厲聲問:“原隋呢?!”
第7章 妙玉生輝
原隋在上官家吃飯,三小姐攢的局,為慶祝兩家合作,席間,三小姐頻頻舉杯,全然不顧自己已有三個月的身孕。
“來,原公子,請!”
上官嫣然豪邁地碰了杯酒,原隋本想輕抿意思一下也照顧三小姐,可三小姐卻頭一仰,幹了個空。
“好酒!上等的女兒紅就是不同,要不是原公子來,這酒我還不開呢。”
“三小姐少飲幾杯,不是說剛有喜麽?”
“不礙事!”上官嫣然道。
再一次注滿酒,另一隻手撫上肚子,“這小東西是我的種,可不能那麽嬌弱,幾杯酒而已,他受得住!”說完,第二杯也乾完。
原隋隻好相陪,心想這三小姐真是名不虛傳,以前只聽說她是女諸葛,見面方知,這不單是女諸葛,更是個女李逵!難怪生意越鋪越大,如今鋪到東洋彼岸,才簽約要租他家的貨船。
當時他一念之差沒去參加三小姐的婚禮,未能結交到這位奇人,想想還真有幾分遺憾。
可那個婚禮,鎮上有頭有臉的人都沒去,三小姐的離經叛道,不止體現在她像個男人一樣跑貨、做生意、拋頭露面,更在於她不畏世俗,非要跟一位小她十幾歲的男人成親。
若是有門有戶的倒也罷了,兩情相悅,強強聯合,未必不是段佳話,可那位龍王贅婿呢,出身不過落魄寒門,三小姐縱使年長,也是才華與美貌兼備,又有無人可敵的聲望,和一個平頭小民成親,實屬笑掉大牙。
原隋不愛看這種荒誕的戲碼,尤其鄙視那些靠女人上位的油頭小生,收了這麽個東西,原隋以為上官嫣然不會允許他出來見客,可嫣然卻一點沒有藏嬌的意思,席間就跟原隋講,要介紹自己的夫君給原隋認識。
“給你看我的蜜罐子~”
嫣然十分得意,她是天生的富貴相,天庭飽滿,臉若銀盤,笑起來鳳眼又嬌又媚,眉毛斜飛入鬢,就像水墨暈染的牡丹花。
原隋順著她的眼光看去。
小小的月洞門,先是邁出一隻腳,然後,呼呼扇動的長袍滾著金線,錦兒提著食盒,神態自若地走出來,陽光細碎地灑在他身上,月門後面是一片幽暗的竹林,光影交錯的分割線將他本就足夠出挑的五官勾勒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這就是上官嫣然的小丈夫,坊間傳的絕世小白臉錦玉,果然,對得起繁花似錦,妙玉生輝。
“這是錦郎,這是原隋原公子,清豐縣最大的茶莊還有錢莊,都是他家的生意,最近又新收了一批貨船,水粉鋪的胭脂香料就要靠這批貨船運出去,錦郎不是對水上貿易感興趣麽,有什麽問題不妨問原公子,他可是這方面的行家。”
“不敢當,錦玉少爺是想要做生意?”
“讓他看看,總沒壞處。”嫣然輕笑。
錦玉一到就牽他的手,一副濃情蜜意誰也拆不開的恩愛模樣。
“他都二十了,不想考功名,找點事做,打發打發時間也是好的。”
原隋:“所以這次出海是要他跟?”
嫣然點頭,“我有這個意思,不過,也要看原公子是否方便。”
原隋很想說不方便,他帶船東渡是要賺錢,不是哄孩子,在他眼裡,錦玉就是個孩子,仗著一張討喜的臉,有幸入了豪門,大家看在三小姐的面上,稱他一聲新姑爺,其實心裡誰不知道,這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小白臉。
可直接拒絕又太不給面子,別的不說,剛簽了協議準備合作呢,原隋不想讓三小姐下不來台,便解釋說:“海上風浪大,新姑爺可能不適應,不如等交易完了,回城清點貨物,姑爺再來?”
這就等於是拒絕了,措辭雖然委婉,錦玉還是聽出原隋話中隱隱的嘲笑與不屑,用海上風浪來打發,不就是說他是繡花枕頭,風一吹就倒嗎?
錦玉輕輕笑了,也不搭話,抬手敬了原隋一杯,原隋飲了,本以為事情就此翻篇,卻見錦玉不聲不響打開了食盒,從裡面取出一碗蓮子羹,遞給了旁邊的三小姐。
“錦兒才疏學淺,原公子有所顧慮也很正常,不出海也好,嫣兒你懷有身孕,我就陪在你身邊,日日為你洗手作羹湯,外邊的人說我靠妻吃軟飯,說就說吧,我不在意。”
舀了一口,輕吹,一派深情款款,失落的眉眼卻透出明顯的壯志難酬,嫣然當即便受不住了,對兀自飲酒的原隋說:“就當給我上官嫣然一個面子,讓錦郎跟去,用船的租金我可以再漲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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