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相信,繼續這樣做下去,用不著半年,幾個月他就能把原隋的帳還清,自立門戶。
他沒猜到翻船只在頃刻之間。
玉茗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是收信,原隋寄來的。
東洋和高秀國在邊境上打仗,戰火一路燒到京都,東洋的生意不得不擱置,原隋安排了快船,沿小道急流往回趕,順利的話,還有三五日便要到了。
因為戰事,這批去往東洋的貨船折損了大半,玉茗並不在乎,隻擔心原隋,這趟出差不順,捎著錦玉已是壓了一肚子的火,歷盡波折繞了那麽久,不僅沒賺著錢,反而叫突如其來的戰事燒了個焦頭爛額。
之前東渡都沒遇到這樣的事,帶了錦玉卻遇到了,莫非錦玉真是原隋命裡的災星?
玉茗對錦玉的厭惡又加深了一重,因此,在聽到原平說白秋跟上官嫣然走的近的時候,直接就炸了。
“我對他再好也養不熟麽?!”
“上官嫣然為何偏偏跟我搶?!”
“我就不信,那麽多鄉下進城的,她就單相中白秋了?這能不是陰謀!”
“我發現這一家都是有意的,姑爺打聽人房裡的事,小姐也去挖人房裡的牆角!哼,若非她暗地裡打聽出同白秋往來的人是我,會去搭理不起眼的白秋?”
“她預備怎麽做?招白秋做男寵?呵,她做的出來!你們都說她是女中豪傑,不就是給她一塊遮羞布,讓她能窩在遮羞布底下,堂而皇之的不要臉?!她做生意,她可以不守閨閣規矩,她可以選夫君沒有一個人敢說個不!她還可以跟我搶弟弟,跟我丈夫搶情人!”
“原隋這次出海不順,我就想讓他回家有件舒心的事,就連這個,她也不允?我們原家到底哪惹了她,一次次搞些小動作,真以為我不會發飆?白秋,他也做的出來!我才走哪麽會兒呀,我的話就成了屁話啦!好嘛,都來惹我吧,我倒要看看咱們誰笑到最後!”
玉茗狠狠摔碎一個茶杯,吼叫著把原五招了進來。
原五,長的一臉凶相的魁梧大漢跪在玉茗身前,“主母,有何吩咐?”
“去把十八裡街秋家面攤砸了!”
玉茗吸著氣,從牙縫裡拐出陰笑,“別當著人群的面,那攤主住在三七胡同,你們等著他收攤推車往家走的時候衝上去,把他的鍋啊爐啊砸個稀巴爛!那貨的住處是你們爺的私產,衝著門給我砸!要囂張的做出誰也不怕的樣!駐十八裡街的市頭你給我叫來,說宋知府千金現原家當家主母找,讓他把屬於白秋的攤鋪盡快給我轉手,我不管他用什麽辦法,三天內,我要白秋在十八裡街混不下去!你們要嚇他吼他隨意,讓他好好地怕一怕吧,就是記得別給我動手!傷著了,傷了哪,我就在哪十倍於你們身上奉還!聽到了嗎?!”
第30章 小白梨
“秋哥,吃小白梨。”
夏滿遞上一隻梨,陪白秋從大盛錢莊走出。
今天,是白秋第一次去錢莊存錢,他的面生意好,辣椒和小拌菜生意更好!尤其是辣椒,白秋用農家土法榨的辣椒醬乾辣颯爽,上官嫣然拿了幾罐送給生意上的朋友,那些朋友一致說好吃。
嫣然就當起中轉商給白秋牽線,說是中轉其實一點油水也不撈,嫣然喜歡讓白秋賺錢,在她看來,沒有什麽比老實人賺錢更好的事情了。
“拿著錢,叫那些詆毀你的人去死!”
嫣然霸氣地數著銀票,白秋按她的吩咐把銀子都兌成銀票,小暑這天下大雨,他支了火鍋燙了酒請嫣然和夏滿吃,喝多了說出自己在花溪村的事,嫣然總算明白他的月神為什麽不靈,聽他說被村子裡的人當成災星淫星往外趕,心疼的流下了眼淚。
“你就該大大方方的回去,錦衣玉食地過你的小日子,讓他們眼熱!”
“都過去啦。”
“你那個書生,太薄情!父母之命雖大,就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人家娘做的也沒錯,沒香火,死了都沒法進祠堂。”
白秋並不怪原隋,他現在支攤的這點本還是原隋給他出的。
“鴨販也壞,要了你的身子,一去不回頭算怎回事呢,便是不好了好歹捎個信來,怎麽就一點消息也無了?”
“我想他也不知道說什麽,不回就不回了吧。”
白秋笑笑,給自己倒上一杯酒。
“厚兒是最殘忍的,他帶那女土匪來,不是往你心上扎刀?別為他找借口,他心裡有你,寧可死了,也不和女土匪在一塊,更不會搗鼓出孩子來!男人我太懂了,女人你要逼是能逼的,男人,只要他自己不想,誰也逼不得!到底還是他想,心性不堅定!你就應該揍他一頓,用荊條狠狠地抽他,將那奸夫淫婦趕出去!!”
“但是他也救過我,就當我欠他的吧,現在厚兒和女土匪日子過的挺好,何苦再去咒他們?我不怪厚兒,我和他的帳早清了。”
“那和雪孩子的帳呢?你撿回雪孩子,養他跟養祖宗似的,給他當哥,當爹,當媽,當奴才!後來連床上那回事也……你是為了給他治病不得已變賣了家中老宅,他憑什麽拍拍屁股走了,留你一個人收拾爛攤子?劉強也不是什麽好鳥,他幫你,還不是存著叫你當小二哥的心思?這些家夥,沒一個有真心!他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現在的妻子。我要是金玲我也鬧,幹嘛不鬧?我男人就為了我給他下蛋才娶的我,把我當母雞了,我更要鬧他個雞犬不寧!白秋,你聽我的,去找雪孩子,就卡在他門前臭罵他!讓大家都聽聽,這人是多麽狼心狗肺薄情寡義!你說,雪孩子是哪個鎮的,姓什麽叫什麽?我若看著了,一準為你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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