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是甜著也怕著。
與錦玉縱情欲海時,他甜過了怕。
等雲雨一收,看著憔悴憂慮卑微到幾乎放棄尊嚴的三小姐,他怕過了甜。
現在擺在白秋眼前的天平,又往逃避那處傾了。
他繼續著回家路上所想,要平靜,要安寧,要所有人不受傷。嫣然不受傷,夏滿不受傷,嫣然肚裡的孩子也不受傷。為此,他必須做個了斷,由他白秋,親自去,做個了斷。
“小姐,我想起來,姑爺叫我默食譜時,說了要帶禮物給您。我這一忙,忘了。你瞧,在這呢,這隻風鈴,是姑爺特意為您請緬甸的匠人打造的,姑爺心裡有您,他就是不知怎麽鬧起了別扭。小姐,你要信我,我去和他說說?他吃飯時,和你一樣,好像會比較容易接近,也容易聽我說。”
第83章 和和美美
漂亮的鎏金風鈴,在小風吹拂下發出叮叮當當的響,絢麗的紫寶石,折射著耀眼的光,叫每一個女人都無法抵擋。
嫣然欣喜若狂地接過風鈴,當著白秋的面就擺弄起來。
風鈴的寓意是思念和道歉,這份寓意放在她身上是多麽合適!
因為答案就是嫣然所追求的,所以她沒有絲毫猶豫就接受了白秋的說辭。
其實,只要靜下心來想一想,便能想出這根本不是給她的禮物。
道歉不是當事人傳達就沒有意義。
白秋向來謹慎,如此貴重的物品,怎麽可能忘記第一時間交給她?況且他既知道錦兒對她懷有情意,並有意緩解,又何必問她和錦兒的事。
這些都是矛盾的,是有漏洞的。
嫣然卻不願去想。
她不要想,想了就會走向另一個極端。
這隻風鈴必須是給她的!不是給她,又是給誰?
白秋嗎?不可能。
白秋是她院中的夥計,是她撮合才成全了他和小滿,錦兒怎麽會招惹他?招惹一個已經結了契了,並不算頂尖漂亮,也絕不年輕乾淨的白秋?
白秋應該感激嫣然下意識的否定。
生死路上走了一遭,親手送出了最珍貴的風鈴,男人失落地回到房間。
夏滿也剛從古寶齋回來,中秋前夕,跟錦秋記一樣,兩個鋪面的夥計都收到了來自錦掌櫃的厚禮。
夏滿手氣不錯,抽了個大的。本打算拿了錢,再帶白秋去天水街逛逛,找個機會,連錢帶票的重新交給他保管,就看那管家婆失魂落魄地推開門,斜了他一眼後躺在了床上。
一雙圓眼睛半開半闔,一時間讓人判斷不出,他是昏著還是醒著。
“白秋你怎麽了?你不是送小婊子去帳房了嗎?小婊子呢?”
夏滿指的是冬冬。
白秋沒搭話,大熱天,反而捂緊了被子,把自己藏在被子裡像一隻預備作繭的蛹。
夏滿“嘖”了一聲,伸手摸進被子,掐了掐白秋的腿。
白秋沒動靜,不反抗。
夏滿又沿著腿往上去掐那肥美的屁股,白秋依舊不反抗。
夏滿大著膽子往裡摳,摳著摳著,白秋的被子被他扯掉了,褲子也拽了一半堆在膝上。
白秋的眼睛依然半張半闔,呼吸卻逐漸急促。
夏滿意識到這是辦事的好機會!今天不辦,等日後白秋清醒了,又以困、累、不舒服為借口敷衍。
夏滿已經好久沒造訪那銷魂之地,這世上哪有讓有窩的蛇成天不回窩的?
“秋哥,天還早,要是你不反對,我們……玩會兒?”夏滿試探著貼在白秋的耳邊。
等了一會白秋不出聲,他立刻興奮地踢掉了支在窗戶的竹條,喘著氣,疊在了白秋身上。
……咬在他脖子處那根很粗的動脈,感受它有力的搏動,這搏動令他心醉,快要不能自持。
澎湃的跳動聲告訴他,躺在他身下順從的是活生生的白秋,沒有逼迫,也沒有不耐煩,是真實的白秋,他賣菜的小農夫,可口的小梨子,兔兒神顯靈許給他的親親老婆!
夏滿興奮地咬著,舔著,用兩片唇夾著那脈搏吸。
他再也不要分開,不要試探。白秋是他的,從發絲到腳趾,每一寸都屬於他,屬於他夏滿!
劇烈的動作,綿密的情話。
多日不曾熱烈過的小屋再次熱烈起來,熱浪充蕩在整個空間。以為它包裹住了每一個人,可最終它能包裹的也就只有一個。
作繭失敗的白秋,正兩眼空洞地伏在炕上演繹著不露聲色的破罐破摔。
在窗外聽牆根,設想聽一頓摔打好為自己鼓勁加油的賴頭忽然間白了臉色。
所有人的夢都碎了。
不快樂的白秋、錦兒的夢,它們碎的活該。
快樂的嫣然、夏滿的夢,因為是虛假的,早晚也還要碎。
最後剩下賴頭。
他本來沒有夢。
擁有對他向來都是場妄念。
他碎了,碎的不是對白秋的愛欲,而是對自己的認知。
他錯了,錯在太把自己當回事;錯在非要在一件簡單的關於佔有的事上談理想;錯在以為他跟小光不是一類人——過去他鄙視小光,深深地恨小光。可如今,他羨慕小光,他想成為小光。
為什麽要等著白秋醒?
為什麽要傻乎乎地守候?
你珍視的人,想用一輩子呵護的人,那麽輕易就原諒了在外面胡搞的丈夫,褪去那層愛戀的目光,白秋又有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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