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
阿苦過去驅趕著巴掌,平時巴掌都聽阿苦的,這次卻死守著狗洞,嘴裡發出“嗚嗚”、“嗚嗚”的低音,竟是怎麽都不肯離開。
阿苦低頭一瞅,果然,狗洞那站著一雙腳,外面有人!這不是問題,問題是那個人他好像認識!
“咿呼呼!咿呼呼!”
阿苦一邊順著巴掌的毛,一邊後退去拿桌上的狗繩。等他把狗系上,再牽去旁邊,沒了陌生人的味道,巴掌很快就安靜下來,態度也柔軟。
阿苦丟給他一塊肉,他叼住用爪子扒著吃,阿苦就趁它吃肉的功夫,轉回了小側門,蹲下,朝狗洞咿了兩聲,一個小紙團隨之滾了過來。
阿苦撿起紙團,讀了上面的字,把紙團揣進兜,然後到白秋住的主屋,從床頭櫃翻找出一條帕子,再把帕子丟在狗洞下。做完這一切,他也沒回屋,而是先到廚房,將兜子裡的紙團燒毀,等所有痕跡都清除了,他再施施然回到房間。
白秋正坐在浴桶,一頭霧水地望著他,“巴掌怎麽了?為什麽會叫?”
“咿。”
阿苦用手比了隻小動物,又撅著嘴倏了兩聲,白秋立刻懂了。
“原來是老鼠,它又跑去抓老鼠了?嚇得我,還以為是什麽人找來了。對了,老鼠呢,你趕走了?”
“咿。”
“好,那我也不洗了,我剛搓了幾下沒搓出泥,就這樣吧。阿苦,你去廚房取飯,我穿了衣服,我們就吃飯。”
“咿!”
阿苦乖順地點頭,白秋說的話他從來都是前一秒說後一秒就執行。
十四歲的孩子,窮苦出身,為人憨厚老實,乾活也不偷懶,又是天生的啞巴開不了口傳不了閑話,這樣的人誰買了不道一聲省心?誰能想到,他會是別人的內應?且這步棋從朝暉買人的那天就開始布置了……
原六揣著帕子,一路小跑回原宅,原平給他開門,告訴他原隋在書房。
原六低著頭,沿廊走去,到了書房敲門,只聽一聲清雅的“進”,原六便跪在了地上。
“見到人了嗎?”
“沒。”
原六答:“似乎是朝暉交代了不許他們給外人開門,阿苦也不敢,我們是在狗洞裡交換的信息,我把爺你的意思傳了,他也取了哥兒的貼身之物。”
原六從懷裡掏出一條帕子,遞給原隋。
原隋皺著眉,瞧著手中普通的白色帕子,實在瞧不出它與白秋之間有任何關聯,倒是原六在地上多嘴。
“其實爺你不用懷疑,我覺得你要找的白秋就是那個白秋,我已問過阿苦好多次,容貌,身量,愛好,就是白秋!不可能重名,不會有錯,這世上哪有那麽巧,在他府上乾過,被他順勢藏起來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我也知道應該是他,只是沒親眼瞧見,總怕有意外……”
原隋收起帕子,對原六說:“你讓阿苦繼續盯,最近我都不會再有動作,叫他也機靈點別露了馬腳,如果我要拿人,會提前知會他,在我沒知會他之前,告訴他別擅作主張。好了,你出去吧,把原平叫進來。”
“是。”
“爺,您叫我?”
原六出去後沒一會兒原平就來了,原隋也不和他廢話,開門見山就問缸子村生意調查的進展,以及有沒有空子可尋。
“關於這件事,我正想向您匯報,我找的那個村民,他給了我這個。”
原平眼睛亮亮的,從胸前摸出一個小袋,原隋接過小袋,把東西倒在手中。
“這……難道?!”
“不錯,就是它!我已經找醫館的大夫確認過了,這就是用來入藥止疼的罌粟籽,錦玉承包的缸子村花田,種的就是這玩意!”
第185章 新哥兒喜果
“他瘋了?!錦玉這小子,膽子也忒大了!”
“這不是正好?爺,如今證據確鑿,我們可以去官府告他!在本朝私種鴉*,無論出於何種目的,按律都要下獄,嚴重的還要流放、斬首!錦玉開了幾十畝,要說產量也不是特別高,斬首有點困難,但蹲班房是跑不了的。爺你不要猶豫,現在就去報官,等鏟除了錦玉,他和海樂坊老板私下做的那點醃臢事就再也做不成了,也不會有人與您明裡暗裡地作對,不會威脅到您在清豐縣的地位,您還少了個情敵,不是一舉三得?”
原平的眼睛越說越亮,仿佛已經看到了錦玉淪為階下囚而他原家獨上青天的一天。
原隋掂著種子,倒也想把錦玉盡快發落了,又怕錦玉在官府處有打點,倒不是說買通官府,而是萬一有人在中間給他通風報信……畢竟苗才剛種,幾十畝地,是一夜就能鏟平的,即使他們有人證,那些蠢笨的村民若是在老爺師爺面前說不清,再來幾個商會那邊的攪屎棍充當和事佬,只怕這事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僅沒拿捏住錦玉,反倒給他留了破綻。
自從原家的貨船受到他和海樂坊老板的刻意針對,原隋就一直憋著這口氣,錦玉給他使絆子,他也挖錦玉的老底。現在,好容易給他找著這麽一個缺口,必須精打細算,萬不可因一時心急而打草驚蛇。
且退一步說,這到底是他和錦玉兩個人的恩怨,原隋是正經商人,害他的他回擊,不害他的,他也不想傷及無辜。
“上官家三小姐,我若把錦玉治死,恐她也要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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