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不來了,人都快冒出去了。”
白藍小聲抱怨,抬起筆,寫好了白秋要求的,但還是架不住心裡的煩悶。
“寫這麽多,到時他們真點了,你又應付不過來,不如就賣一種,你省事,大師傅也省事,現在這樣,到底什麽時候能回家過節?”
白秋擺著木板,說:“等今天賣完。”
白藍:“今天什麽時候賣完?”
白秋:“就街上沒人了唄,聽不到炮竹,咱就打烊了,平時什麽時候完,今天就什麽時候完,有啥好問?”
白藍:“可是今天是中秋節!”
“中秋節怎啦?中秋節你就不吃飯,食肆就不營業?”
“藍兒,我跟你說過,咱開的是飯館,不是茶樓,越是人多熱鬧咱越要開,你過節人家也過節,人家就不想一家人到外面,到我們燙鍋吃個飯?我們把店關了享清閑,客人一來,一看清冷的大門,多失望!我們不能讓客人失望。”
“不能讓客人失望就讓我失望。”一道比清冷大門還要清冷十分的聲音從後廚傳出,錦玉踱著步,陰著臉,面向白秋,一字一頓,“我租了夜遊臨水河的船,是不是白租了啊?熱愛客人、熱愛勞動的白,老,板!”
第253章 愛吃醋的錦掌櫃
“錦爹!”
錦玉出來,白藍更沒有心思忙生意了,他們這個家啊,真正喜歡忙生意的只有秋爹一個,錦爹原先對食肆也算是在乎,畢竟食肆的帳都是錦爹在做,可自打三年前食肆擴大了一倍,他們也換了新宅,錦爹對食肆的勁頭就下來了,反倒是對秋爹越來越起勁了,沒事就纏著秋爹放下手頭的生意一家人出去嘻遊,然而秋爹和錦爹正相反,錦爹不愛打理生意,秋爹可愛得要命!
白藍發現,食肆辦的越好,秋爹就越停不下來,有時遇上節假日爆滿,他甚至乾脆住在食肆,留他和錦爹倆獨守空房,把錦爹氣的,啊不,憋的,十天有八天臉都是綠的,真是太不體貼!也不站在錦爹的位置上想想,錦爹三十了啊,常言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就一點不考慮錦爹的需求?更何況錦爹那麽帥,疤刮了隻眼睛都那麽帥,他們臨水鎮就沒有幾個女子能抵擋得住他錦爹,嘛,也沒有幾個男子能抵抗得了他秋爹,他秋爹這人是天生的禍水。
白藍也說不好白秋的特性,其實單論長相,錦爹的臉已經是美貌的極限,特別是到了三十歲,完全就是氣質與皮相的雙重巔峰,白藍總覺得如果有一天珠寶可以成精應該就是他錦爹這樣的,眉眼身形無一不穠秀絕美。幾年前他錦爹還二十多歲的時候,因為自帶了抹稚氣和嬰兒肥,尚看不出這人除臉以外的其他魅力,現在錦爹三十,腿去了孩童才有的任性與天真,從眼角眉梢突然迸發出一股子薄情陰狠,簡直要了老命!
多少紅館的客人來他們食肆,不是為了吃鍋子而是為了看錦爹,如花樓的頭牌花鈴更是豪擲千金但求一睡,要不是他錦爹對秋爹情有獨鍾,栽的徹底,白藍都怕秋爹繼續晾著錦爹,錦爹早晚要跟花魁跑了。ĆH
不過秋爹晾著也有他晾著的資本,秋爹也漂亮啊,和錦爹那種一眼驚豔不同,秋爹的美屬於靜水流深,要長年累月細品方能品出個中滋味,而且秋爹獨具媚色,見了他們秋爹的人,吃了他們秋爹做的飯,和他們秋爹說過話,就很難不對他產生好感。
有了好感,就會常來,常來就更加喜歡,循環往複,惦記他錦爹的知道不行,便立馬放棄,極少泥足深陷,可惦記他秋爹的,那叫一個長情!白藍記得,自己十一歲時剛到食肆就有一個客人,是臨水鎮有名的富商,動不動就來他們館子撩撥。那時館子還不大,灶才三口,他秋爹錦爹和他腳前腳後到的臨水鎮,人生地不熟,他錦爹身體又差,食肆基本都是秋爹和苦哥在忙。
苦哥不會說話,秋爹嘴也不厲害,叫不出別致有趣的招客詞,天天站在自家館子前,拎著個兩行字的木板,小媳婦望丈夫似的呆站,居然能給他們站來第一批回頭客!富商就是這其中的一枚,後來對秋爹展開追求,臨時幫他家洗碗的阿嬤和後廚師傅,都以為他是愛上秋爹的手藝了,可真實情況白藍早已知悉,那家夥對他的秋爹絕對是一見鍾情!
白藍剛來不會乾活,總愛蹲在店門檻來回瞅,那富商一進門,眼珠就黏在他秋爹身上,再說的具體一些,是黏在他秋爹的屁股上。吃了幾回飯,便吵著鬧著要秋爹做他的好兄弟,唔,可以乾屁股卷被窩的那種。他秋爹不同意,他就天天來吃,天天來堵,弄得錦爹要把他從食肆的客單上除名,諸如此類的事,八年間,白藍看的可太多了,為此他總結出,錦爹雖是大美男,但秋爹才是真正的千年老狐狸精禍水。
且這隻千年狐,還喜歡給自己套個兔子外套,鬧得白藍也搞不清,這秋爹究竟是個掩藏極深的妖豔賤貨,還是真的有那麽單純,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媚骨天成?那這麽好的媚骨,不拿來利用,只會埋頭搞燙鍋,見天摸算盤,未免太可惜了!書上不都說,身懷媚骨的美人會享受嗎?為什麽秋爹不享受?中秋夜遊臨河,吃炸糕,看燈會,多好!忙了大半年,再熱愛乾活,也該得歇一歇。
“我提議,掛牌關店去遊河!”白藍高舉雙手,一秒站在了錦玉身後。
白秋見錦玉出來了,以及自己食言被當場戳破,有些許不好意思,但要說退讓,那卻是沒有的,不過道歉是可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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