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事成了禍事,喜果做妾不成,還要掉腦袋,這是什麽命啊!難道娼妓就不是人,原先被丈夫賣,現在被她這老媽子賣。且不說錦玉怎麽樣,如意粉本就是她的主意,是她舍不下榮華富貴才攛掇的喜果,若喜果真替她頂了罪,償了命,她後半生難道就能心安?
“小姐,求求你,饒了我們吧,喜果他是個可憐孩子,他沒有壞心啊,你們不能過河就拆橋,要我喜果為你們的家的名聲填命啊!”
善嬤嬤突然坐在地上乾嚎,口口聲聲都是在替喜果鳴冤,屋裡屋外尋不到人已經是一團亂了,嫣然還沒下主意,家裡就又鬧開,她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要爆了。
所以是她的錯嗎?
是她非要驅虎吞狼把喜果引進來,將喜果贈予錦玉,原是要錦玉記她的好,在喜果的伺候下慢慢忘掉白秋回歸這個家,但是她卻做錯了嗎?
錦玉不願意。
他是為誰守身啊?
多可笑,他愛上白秋啦!
那她呢,她算什麽?清豐縣的笑話,上官府的寡婦,還是某不開竅的冤大頭?
為了家庭,為了體面,她連錦玉背著她起雲莊,入股海樂坊那麽大的事都能原諒。她已經退了一萬步,隻想錦玉退一步,就這麽難嗎!
“三七胡同,你確定你們都問過了?”
“問過了,那裡面空宅比較多,都是縣裡有名有姓的買了置在那,平常也不住,沒人很正常。”
“都是誰?這些屋主你可有名冊?”
“名冊沒有,可是聽其中一個宅子的老管家說,那裡面有宅子是原家的,有宅子是鄭家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人不在,我和家丁們不敢硬闖,要搜人咱們上官府不行,還得報官才名正言順,但要報官,我們就成全縣的笑柄了,甚至還會連累到小爺,我知小姐你介意就介意在這個,可目前姑爺生死未明,不報官,還有別的更好的辦法嗎?”粉桃一臉難色地說。
中間提到了上官睿,嫣然隻感到自己的心疼的厲害,她搞砸的事,要她全搭上她也沒二話,可是睿兒何其無辜!她們睿兒走的那條路最重清名,難得有翰林院的學究欣賞他,提拔他。馬上要考試了,考完試若順利中榜,接著就是要給他議親,那時讓外人看到他們家是這個樣的,誰家的好姑娘肯下嫁?
原來她爹說的都是對的,女子不能低嫁。嫁給錦玉,嫣然非但沒有得到任何,反而差不多把一家都折了進去,今天錯雖在她,又憑什麽要耗上親弟的仕途呢?
“不報官。”嫣然一拍桌子下了決定。
春杏粉桃愕然,善嬤嬤卻是一臉的如釋重負。
不報官,就意味著他們有命活,上官家不會動用私刑,頂多就是他們花了銀子買了喜果,以舉止不當為由打喜果一頓,再將他趕出去,那也是極好的結果。這件事後,喜果雖然不能再回到春景樓,跟著她,低買低賣的或是乾脆上岸找個好人嫁了也不錯啊,總比死在牢獄裡面強。
“那我們……”
善嬤嬤老狗一般跪著向嫣然,嫣然看也不看,抬抬手,這是許了他們走。善嬤嬤如臨大赦,像是下一秒怕嫣然反悔,立馬拉上喜果開溜。嫣然又抬起手,春杏在他們走後把大門關上。
粉桃不敢置信地看著善嬤嬤逃走的背影,就這麽放掉他們?還有姑爺,真的不再找了?
“我會托道上的幾位朋友幫我查,再不濟還有原老板呢,他手腕通天,效率未必就比官府來的差。”
嫣然沉靜地喝了口茶,定定地看了會粉桃,又看向春杏和院子裡其他低眉垂首的家丁,忽然提高了聲量說:“今天的事你們記著,誰都不準往外提!春景樓那邊我自會打點,姑爺的事我會托原府的原老板去找,找得著便找,找不著有人問你們,你們就說姑爺去外地做生意了,至於去哪你們不清楚,誰要敢泄露半個字,就是和我上官嫣然作對!我們家是不如以往了,處置一個下人的手段還是有的,聽懂了嗎?”
第199章 任性的他
抓藥找大夫這件事,到底還是落在了阿苦頭上,能代替白秋跑這一趟,阿苦是非常樂意的,小孩風似的跑了出去。白秋躺在鋪了絨褥的躺椅,又催促起錦玉讓他趕快回家,報平安。
錦玉是打算回的,畢竟放著上官家的人滿大街地找也不妥,可他一想到嫣然算計了自己,想到喜果和善嬤嬤使著勁的拚命扒著他往他身上靠,他就不想要回去。
自己受了那麽大的罪,這些人難道不該受點?就讓他們擔驚吧!受怕吧!受怕之余也好好反省反省,省的下次再來。這次是有白秋求情他才勉強算了,下次,不管是誰他都與之沒完!
“我不走,我就留在這裡陪你。”
錦玉眼一橫,守在白秋身邊。吃過阿苦煮的魚片粥,他的精神好了許多,已經可以正常行走。倒是白秋,臉色雪白,不吃飯,也不脫衣服給他查看傷口,就病歪歪地躺在椅子上。
錦玉一看他,他就催錦玉回家,錦玉不回,他也不爭,表情可憐巴巴的,這一套可把錦玉拿捏住了。錦玉別的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白秋腦子裡那根弦突然通了,說不要他。
這麽多年,他放著白秋在花溪村過人下人的生活也不管不顧無非是仗著對方對自己死心塌地,現在這死心塌地被一次又一次的爛事醃臢事消磨的還剩幾分,錦玉是真的心裡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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