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危面無表情:“不勞松隱掌門操心。”
“哼哼,還不是看在你曾經是我表弟的份上,我關心你。”
“松隱掌門還是去關心你的親弟弟吧。”
……
玄王駐扎在西恆城十裡之外,為自己的骨肉至親守靈,卻在當天趕上了妖族入侵。
引發地裂的妖獸扇動著翅膀,一條條巨大的紋路縱橫交錯,到處都是人們奔逃的聲音。
整個巍峨的西恆王都,在這場天災人禍中四分五裂。
玄禮抽出劍,還不待他走出帳外,一隻三頭鳥,就砸了進來,伸著長長的脖子看著他。
三頭鷲最喜歡吃屍體,他身後靈柩中的新鮮屍體,讓它垂涎三尺。
玄禮大怒,抽出劍要斬了這孽畜,卻被三頭鷲一翅膀掀飛,衝著“美食”奔去。
不過玄禮的運氣真是太好了,當此時,一道閃爍青芒的長劍斬斷了三頭鷲的頭顱。
青雍子走過去,看了看三頭鷲,又看了看被掀出來的屍體,摸了摸胡子:“還挺新鮮的。”
那一瞬間,玄禮還以為又遇到了什麽變態。
不過那老頭呵呵一笑,喂給了羌雲一枚丹藥:“你命不該絕啊。”
沒多久,屍體就動了。
“臥槽!詐屍啦!我又沒怎麽著你!你別來找我!”
羌雲:……
他死這幾天,魂魄並沒有散去,看著玄禮天天為他哭,還挺感動的。
現在想想,這個哥哥,果然還是不能要吧?
得遇仙人,死而複生,更證實了玄王的天命所歸,西恆軍民盡皆投降,新天子誕生。
然而曾經威名赫赫的中央之土,已經是滿目瘡痍,玄王卜筮上天,得出東出遷都的決定。
從此綿延上千年的西恆故都,徹底沒落,隻余一些忠心於西恆君王的人,在此世代為西恆君王守靈。
哪怕天子之尊,遷都的時候也得跟著輿車艱難行進。
玄禮坐在車上,吃著滿嘴的沙子,呸了好幾口:“果然,當天子沒有當神仙好,這個天子我已經當夠了,要不咱們還是一起去當神仙吧。”
羌雲面無表情:“王,請您想一些實際的事。”
“怎麽,你不信啊?咱們現在可有門路啊,嘿嘿,你這趟死,還真沒白死。”
羌雲:……
好想打他。
不過成仙後,他就不是君王了,是不是可以盡請地揍他了?
這個主意真不錯。
……
遙遠的天宮,天帝一巴掌打在龍奚的臉上蘿白:“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
“我只是想和梨生永遠在一起!”
天帝又甩過去一巴掌,氣得渾身顫抖:“住口!我原以為你可以交付重任,卻想不到你如此不成器,即刻起,我要把你幽禁九幽!”
龍奚冷冷地看著他:“不必了,您既然懲罰梨生入輪回受苦,不如把我一起打下去,天帝陛下,您知道的,他犯什麽罪,我就犯什麽罪!”
天帝渾身顫抖地看著他,突然大笑出聲:“好!好!好!”
“既然你這麽說,寡人就褫奪你的仙籍,將你和他一起投入輪回,讓你在輪回中,好好學一下做人!”
龍奚絲毫不服輸地看向他,轉身離去。
天帝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跌落在寶座上,揮揮手,招群臣覲見。
“事情處理得如何?”
一個面目溫和的青年上前一步,溫聲道:“秉陛下,受災的凡人已命當地地仙妥善安置,緝拿的妖獸已經送往地府拷問,至於社稷神劍之事……”
天帝伸出手打住他,沉痛道:“此事是我教子無方,我兒龍奚為凡人所迷,怠忽職守,罪不容赦,我已經下旨,將他剝奪仙籍,遣入輪回!”
眾仙一片嘩然,黃緹星君上前一步:“陛下,何至於此,想那凡人能駕馭社稷神劍,必有特異之處,社稷神劍中攙著祝龍妖力,他會不會……”
“好了!沒有根據的事不要妄加揣測,寡人已經用權衡查驗過,那個凡人只是普通人罷了,我意已決,休要為那逆子求情。”
眾仙面面相覷,拱手稱是。
天帝疲憊得不行,他握緊權衡支撐自己,卻驟然一陣天旋地轉,倒在地上,權衡之劍咕嚕嚕地滾出去。
眾仙大驚,一起擁上去:“陛下。”
天帝茫然地看著脫手的權衡,見他目光,最初匯報的青年,便走過去將權衡之劍拾起,遞到他面前:“陛下。”
天帝呆呆愣愣地看著他手中的權衡之劍,當初是十二至聖親手交到他的手上。
這柄權衡三界的至高之劍,需要最公正無私的心才可以握持。
而就在不久,他因為愛子之私心,放任一個凡人在他眼前含冤而死。
天帝可以聽見自己道心崩碎的聲音,這把至公之劍,他再也無法握持了。
他抬頭看向雙手捧劍的年輕人,他持劍的樣子,一如他當年。
天帝緩緩起身,沒有收回那把劍。
“我最近生死劫將至,無力操勞三界諸事,此劍,便先由你監管吧。”
四周一片沉默,眾仙都驚駭地看向天帝,天帝卻只是步履蹣跚的遠去。
真簡捧著天道之劍,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中,眼中是無盡鋒芒:“謝陛下!”
……
西恆荒蕪的廢墟上,搖曳著一株梨樹,不管周圍多麽破敗,它依然招展著美麗的枝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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