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位主播說,戴上耳機玩遊戲的時候,會聽到敲門聲。”
“當他們摘下耳機去開門,或者從門鏡裡向外看時,會發現沒有人,同時還會再次聽到敲門聲,這次的敲門聲在門內側,好像有人潛入了家裡一樣。”
“我們的一位人氣主播叫黃奇,他也說遇到的相似的情況,不過和其他主播不太一樣的是,他的視力很好,去客廳檢查防盜門的時候,一回頭正好看見臥室的電腦,遊戲畫面裡出現了一個人,在用中指指節敲屏幕。”
昭然一直安靜傾聽,到這裡才出聲詢問:“屏幕裡的人?長什麽樣子。”
“他說那是一張少年的臉,表情呆滯,兩隻眼睛一個金色一個藍色,但他的臉離屏幕太近了,其他特征看不到。”
昭然不免質疑:“從客廳到臥室這麽遠的距離,真能看到諸如瞳色的細節嗎。”
“黃奇的裸眼視力有6.0,這個在入職體檢報告上可以查到。”陳經理擦了把頭上的汗,“他開始以為這是遊戲彩蛋,就跑回去繼續玩,但等他坐回椅子上,遊戲裡的少年已經轉過身去,背對著他,用一種詭異的吊線木偶似的站姿停在屏幕前,慢慢地舉起一瓶毒液。”
“這個毒液是我們遊戲特定場景裡可以拾取的物品,黃奇也沒當回事,結果那少年反手將毒液潑向了屏幕,綠色液體濺落在遊戲鏡頭上。”
“結果第二天,黃奇就被送進了醫院,診斷結果是有毒物質造成的面部大面積燒傷。這可是大事,我們暫時下架了試玩版,您需要的話,我給您提供拷貝版本。”
“唉,說起黃奇,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得到小道消息,說什麽細柳美容院能做皮膚修複,去一次還不夠,這不,昨天又去了一次,讓警察給扣那兒了,我親自去把人領回來的。”
“那小子受了點驚嚇,我讓人先送他回家休息了。”
陳經理說著,慢慢紅了鼻子,歎氣攏了兩把稀疏的發頂:“《玩具屋》耗費了公司上下八年的心血,所有人都在為新遊戲的發行殫精竭慮,如果這一次再出現之前的問題,我們公司恐怕就要就此宣告破產了。”
“具體情況我差不多了解了。” 昭然聽完陳經理的描述,點了點頭,“等進一步調查過後,我們再聯系,到時候可能需要貴公司的配合。別太擔心。”
“是是是,我們一定全力配合地下鐵工作,謝謝您了。”
等結束灰鴉遊戲公司的調查,昭然看了一眼時間。下屬小安帶來一把黑傘,給昭然遮住頭頂的陽光。
“組長,你回地下鐵還是回家休息?”
“我先回家歇會兒。你和小齊去跟進遊戲公司的調查,把相關信息收集過來給我看。”
“好,您放心吧。組長您最近帶實習生肯定很辛苦,接下來還要準備例行的實習生轉正會,您總不能輸給段組長和原組長啊。”
地下鐵快速反應組組長段柯,城市巡邏組組長原小瑩,在地下鐵高層人員中各站一席之地,影響力不遜昭然。
昭然從風衣兜裡摸出一支煙,嗤笑點火:“他倆,他倆拿什麽跟我比啊?他倆有拿得出手的實習生嗎?”
小安急忙湊近昭然,小聲告密:“我幫您打探過了,今年地下鐵總共招了十位實習生,除了鬱岸,還有兩個絕對是狠角色。”
昭然不以為意,輕吐一口煙霧:“鬱岸獨自破幻室,那倆誰啊,實習任務什麽啊。”
小安咬牙切齒:“段組長和原組長手下的人口風特別嚴,什麽細節都打探不出來。不過我打聽了大老板的意思,說這次轉正會關系到地下鐵的新鮮血液,要認真對待,肯定會很嚴格,說不定隻錄取前兩名呢。”
昭然聳肩:“老頭狡猾著呢,有能力的年輕人他還嫌多啊,還隻錄前兩名,托詞而已,其實就是想卷我們,讓我們這幫老骨頭自願壓榨自己休息時間去培養實習生。他是真摳哇。”
別人也就罷了,可快速反應組和緊急秩序組因為本職工作大致重合,一直以來,段柯和昭然兩位組長都覺得對方沒有存在的必要,想將對方吞並,將對方的組員下屬都攏到自己身邊來。
轉正會如果要搞成排名製,那誰的實習生排名高,誰的實習生排名低,豈不得在高層之間掀起一場血雨腥風麽。
“排名就排名,哎,我們就裸考,一樣吊打他們。”昭然碾滅煙蒂,低頭在碎了屏的手機上艱難敲字,發給鬱岸。
“晚上回我那兒,給你補課。”
*
中午十二點,鬱岸按照面試官的指示,再次從窺視鷹局側門走進去。
仍然是由堤蒙警官接引他,驗證身份後向鷹局大樓深處走去。
從上一次過來,鬱岸就發現,經過第二道關卡後,兩側的房間門都變成了厚重的鋼鐵門,有點像醫院x光室,由電力驅動開門和關門,這種門不管用什麽工具都無法輕易砸開。
經過其中一扇門時,周圍溫度有些不同尋常。
鬱岸抬手摸了摸大門表面,溫度很高,十分燙手。裡面如果有人,恐怕會被烤融化吧。
一聲恐怖震響始料未及,鬱岸本能向後退了兩步,只見剛觸摸過的鐵門上出現了一張人臉的輪廓,似乎門後有人用頭撞在了門板上,力量強大到能將厚重鐵門撞得變了形。
細看門上的人臉輪廓,他好像還在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