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只有自動棄權選擇離場才會分數清零。
當“殺死實習生曾讓”的任務下達後,鬱岸立即明白,地下鐵這是在公開發布追殺令,也就是打算和對手公司翻臉了,曾讓不可能不明白,他一直在東躲西藏避免與任何實習生碰面,想必這幾十分鍾是他人生中最膽戰心驚的時光了。
可他的臥底身份已經暴露,出去豈不是必然被甕中捉鱉嗎。
除非,地下鐵還有其他臥底,有能力接應他。
或者殺死他。
鬱岸覺得應該把情況立即告訴面試官,可他向監控手勢示意了好幾次,都沒得到回應。
掛在精工腰帶上的熱感探測器忽然報警,鬱岸回望身後,匿蘭拖著虛無光劍已經追了上來。
場上只有鬱岸知道內情,匿蘭對臥底事件一無所知,其實任務發布時,她根本沒注意到任務描述中“淘汰”和“殺死”的區別。
實力測試已經進入十分鍾倒計時。
鬱岸完全沒打算和匿蘭正面單挑,他只需藏進自己考筆試的安全屋,就能守住排名第一的分數,但途中向監控示意耽誤了十幾秒的時間,讓匿蘭與他迅速拉近了數十米距離。
他已經看見安全屋的入口,將山羊角嵌入眼眶內,用最快的速度奔向大門。
他一條腿已經邁進了隧道陰影中,突然,一道銀光從眼前閃過,好似一道閃電從頭頂劈到腳下,匿蘭的虛無光劍倒插在地面上,直直杵立在鬱岸兩腿之間,截住了他的去路。
鬱岸額頭滲出冷汗,那姐姐下手太狠,自己只要再往前蹭一厘米,激光劍刃就會從中央割進身體內。
片刻過後,鬱岸便感到臉頰被指節輕刮,香水氣味從身後接近,半張豔麗面容從身側探近,在他耳邊輕笑:“弟弟,竟然能撐到現在,真讓我意想不到啊,只不過,下次還要跑得再快一點。”
鬱岸側目,匿蘭的骰子耳環在眼前迷離旋轉。
匿蘭的速度、力量和劍術都強不可及,鬱岸從入場開始就沒做與她正面單挑的打算,距離考試結束還剩八分鍾,無論如何,都得強撐過去,否則功虧一簣。
鬱岸突然出手,先匿蘭一步,拔出地上的虛無光劍,朝安全屋裡一拋——
激光劍瞬間沒入厚重牆壁,插在了鬱岸的安全屋中。
只要進入其他人的安全屋就會被判定淘汰,匿蘭沒想到他會來這麽一手,氣得睫毛忽扇忽扇地眨:“你這小子——”
她捏著鬱岸的臉把人從安全屋入口的陰影中拖了出來,自己則背對入口,徹底將鬱岸去路封死,微傾身體,雙手握拳,揚起唇角:“對付你倒也用不上劍。”
高跟鞋踩地叩響,匿蘭隻攻不守,纖白手臂青筋凸起,出拳的速度也令人眼花繚亂。
鬱岸在山羊角的力量和敏捷加成下,才能勉強接住匿蘭的攻勢,迅速拍開她朝面門擊打的拳頭,可匿蘭的連招熟練精準,長腿橫掃,荷官黑裙隨風揚起,細高跟如匕首,從鬱岸咽喉前掃過,鬱岸向後躲閃,避開了這要命的一腳,仍感到冷風如刀,在脖頸上刮出了一道淺淡血痕。
匿蘭凌空躍起,將力量灌注在右腿,向下猛砸,鬱岸趁機向左閃,雙手接住她砸下來的右腳,向前一拽。
而匿蘭居然借著慣性壓到鬱岸身前,一把扣住鬱岸的手肘,緊接著繞到背後,小臂從背後鎖住鬱岸咽喉,並迅速勒緊。
鬱岸咬牙將女孩的手臂向外推,深吸一口氣,一個肩襲讓匿蘭短暫失去平衡,握住匿蘭手腕,向前過肩一摔。
長裙飛舞,匿蘭在半空轉了兩圈落地,竟然沒倒,但也開始感到體力難支,呼吸逐漸凌亂。
考試時間倒計時十秒。
八秒。
三秒。
兩秒。
一秒。
考試結束。
鬱岸掐著時間使用山羊角,在廣播宣布考試結束那一刻,怪態核-山羊角使用時間耗盡,藍光熄滅,羊角擬態從鬱岸頭上消失。
“還沒玩盡興呢,就結束了啊?那這算打平了。”匿蘭聽到播報,長歎一口氣,收起攻擊架勢,走到扶著牆才能勉強站立的鬱岸面前,爽快地彈了他一個腦瓜崩,“有空找拳館練,我要分個勝負出來。”
沒有了山羊角的強化,鬱岸捂著腦門,當場倒地,險些去世。
“?”匿蘭呆住,看了看自己的手。
踉蹌走出考場,情形和鬱岸想象中截然不同,外面空無一人,靜得出奇,那些淘汰的實習生和負責守衛的保鏢全都消失了。
鬱岸東張西望尋找面試官的影子,只有一位穿緊急秩序組製服的姐姐站在電梯口等自己。
“我是昭先生的下屬,你叫我小安就行。”女孩脖頸綁著格子絲巾,很溫柔陽光的樣子,“昭先生去處理事情了,囑咐我先送你回家。”
“曾讓……”
小安眯起眼睛,嚴肅道:“是的,是處理這件事情。”
鬱岸戴著純黑兜帽,小安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見他沉默站了一會兒,慢慢把手裡的成績單搓成一小卷。
“原來殺死曾讓才是他更關心的事情。”他輕聲自語,語調仿佛幡然醒悟,有些遺憾,“我理解反了。”
小安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一路上,鬱岸坐在副駕駛都沒說話,隻托腮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