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受傷?”昭然問。
鬱岸頓了頓,看看自己扒車時玻璃割破的手心,吸吸鼻子:“一點點。”
昭然那邊輕聲說了幾句話,不知道在和誰交流。
“枯,誰對我準契定者動手來著,手受傷了。”
“怎麽不嚴重?他搞設備的技術員,手金貴著。怕是筋斷了,孩子下半輩子怎麽活?”
“是啊,越過我去挑戰契定者是壞規矩的事,以後親族契定者都要面對暗殺危險,日禦家族的威信所剩不多了。”
“氣焰囂張,簡直不可饒恕。你也這麽認為吧,哥哥。”
昭然不緊不慢地說話,撥動打火機的聲音在手機聽筒裡嚓、嚓作響。
第170章 海島入侵
楓紅園林,紅狸市少有的仍在活躍的富人區,位於紅狸東區,住宅娛樂一應俱全,至今仍願意留在危險城市的基本上都是搞畸體資源相關的商人及其家屬。
一座恢宏氣派的複古公館內正在招待客人。
寬敞的餐廳一端臨時布置了一塊長毛地毯,供十四頭巨犬趴臥休息,穿圍裙的女傭手拿排梳,跪坐在地毯上為它們梳理毛發。
地面上擺放著十四枚加大餐盤,盤中盛裝燉煮軟爛的豬肘,作為巨犬們的晚餐。
餐廳的中式圓桌周圍擺放了六張紅木座椅,漂移飛車公司的藥劑師方士休坐在席間,為主座上的青年倒了杯酒。
“能有幸跟鍾少爺面對面交談真是榮幸啊,我給您介紹一下。”方士休推了推無框眼鏡,抬手示意自己左手邊揣手閉目靜坐的男子,穿著白鶴長衫和老布鞋。
“這位是爾木嵐,我的契定畸體傀儡師。與我舊時是同窗好友。”
“年輕時患上眼疾,失明多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原諒。”爾木嵐隻淡淡點了個頭,他的掌中木偶乖乖坐在桌面餐盤邊,額頭貼著紙符。
“這位是海島公司鍾浪先生的長子,鍾意深,一表人才年少有為,我們熊總提起您時總是讚不絕口哇,這次沒能到場給您接風實在是身不由己,之前傳視芯片的事被地下鐵狠狠擺了一道,到現在一舉一動還被警方監視著。”方士休對主座上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點頭哈腰奉承,極盡溢美之詞,爾木嵐坐在身邊閉目聆聽,拇指偶爾搓摸木偶的臉,不知在想什麽。
鍾少爺沒什麽架子,笑起來春光滿面:“先生言重了言重了,我和小妹從海島過來人生地不熟,還得靠您照顧呢。這回帶來些特產,您帶回去給熊總和大嫂嘗嘗。”
坐在鍾少爺左手邊的是位與他相貌相似的美麗少女,聽說鍾先生的小女兒鍾意晚先天有些缺陷,自閉呆滯,除了大哥的話誰的都不聽。
他們的隨身保鏢鍾遲坐在餐桌一角,並不怎麽說話,但壯碩高大的身軀讓人想不注意都難,手臂上的肌肉大得仿佛每餐要吃掉一頭牛。
馴靈女古爾塔也在席間,但懶得寒暄,冷著臉自己倒滿燒酒,一仰頭全灌進喉嚨裡,一臉不悅。
鍾少爺與方士休攀談起來,他拿出一個沉甸甸的絨布方盒,放到桌上。
“這才是正事。”鍾少爺撥開鎖栓,打開盒蓋,一塊兒色澤赤黃濃鬱的沉重金屬擺放在黑色的絲絨墊裡。
“看這東西。”鍾少爺撿起一塊金屬放到方士休掌心裡,“你掂。”
方士休摸不著他葫蘆裡賣的什麽藥,掂了掂,沉重壓手,是黃金。
壯碩的保鏢提來一支氣罐噴火槍,夾起金塊放在坩堝裡噴火熔化。
金塊被熔成流動滾燙的金水,這時將其淬進冷水中,金塊再次定型,其他特性均未改變。
鍾少爺從冷水中撈出金屬,托在掌心裡悠悠地說:“如果存在一種東西,密度像黃金,延展性像黃金,重量顏色特性都像黃金……是不是能說明,它就是黃金?”
方士休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這是僅存在於新世界的金屬單質,當地畸體稱它的礦石為地煉石。它的一切數值均與黃金相同,除了自帶的畸化輻射無法清除。”鍾少爺悠閑講述道,“它與真正的黃金熔煉在一起,只要不超過50%,現有的畸化輻射檢測儀器就測不出來。”
“地煉石的開采方式和位置目前隻掌握在我們手裡。”鍾少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只不過,這種礦石運輸起來很困難,因為輻射很重,運輸過程中會吸引畸體圍攻。”
“我們需要更近的門,更多的門。”
“所以目前薔薇輝母推開的那扇門是我們必須爭奪的重要交通樞紐,可恩希市的項目卻被該死的地下鐵搶先霸佔,他們阻礙了一條發財路。”
方士休沉吟半晌,賠笑道:“容我冒犯一問,您為什麽不選擇和地下鐵直接合作呢。”
鍾少爺一臉意外:“原來你也不知道內情?孔卻不可能跟我合作的。”他欣然靠進椅背裡講起上一代的八卦,“他老婆其實是我爸的初戀,但喬阿姨特別特別迷戀新世界,常在新世界各地遊走寫生,還跟幾位教授合編了一套風物圖鑒,她負責畫插圖。孔卻癡迷他老婆,就像喬阿姨癡迷新世界,和我爸癡迷大海一樣,他根本不敢動新世界一根毛。”
“本來孔卻打算在恩希市建分公司,可薔薇輝母打開的這道貫通門導致整個恩希市淪為廢城,他居然一點兒沒耽擱繼續建設項目,卻不往新世界裡面發展,根本賺不到錢,政府承諾的補貼也只是杯水車薪。他是去堵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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