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能不能忍著點,不撓這裡。”昭然給他消完毒,貼上條創可貼。
“嗯。”鬱岸心不在焉答應,他疲憊抬起身子,視線路過昭然敞斜到一邊的衣衫領口,一片粉白潔淨的胸膛和肩膀映入眼簾。
他低頭湊到昭然胸前,含住鎖骨下的一小塊肌膚,吸出一枚鮮紅的草莓,然後欣賞。
昭然胸膛隱隱繃緊,除了吻痕之外,未被親吻的肌膚也跟著一起泛紅。
“我不想讓它消失,你有辦法嗎。”他困倦地問,“一開始我只是想把吻痕加深一點,後來就控制不住了。我每天都很想你,任何障礙都讓我煩得要死。拿鍾意晚出出氣又怎麽樣?誰叫他們這時候惹我。”
“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其實就想看我這個樣子。”鬱岸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因為你明知道揍我沒用,還每次都用這種方式懲戒我,你明知道只要對我說‘再這樣我今天就不親你了’,我就一定會照做,你卻不說。”
“天使只是沉迷把邪惡之物壓在身下淨化的過程,是不是啊?”鬱岸抬起一隻眼皮瞧他。
第177章 微光
“打架輸了還敢這麽囂張,我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好。”昭然並沒正面回答他,他轉身背對鬱岸,在穿衣鏡前解開幾顆紐扣,拽著領口把上衣脫下來,衣擺向上滑,一寸寸露出窄腰和背廓,剛剛結束一場見面禮節,白皮膚下暈開一層潮粉色。
他模棱兩可的態度儼然成為一種放縱和默許。
鬱岸揚著臉,下巴抵在昭然背後,動了動耳朵,血絲和感染蛋白一起沿著大腿淌到腳踝,再從凸起處滴落到地毯上。
“你抱我吧,抱一下。”鬱岸雙手摟到昭然喉嚨前,踩著褲子向上爬,最後緊緊扒掛到昭然肩膀後,臉頰貼在粉白滾燙的皮膚上,腿還有些發抖,“你好冷淡呀。再做一次?我不痛。”
他渾身是傷,宛如剛從外面的廢墟中流浪回來,掌心裡被玻璃割傷留下深紅的血痂,鎖骨前潰爛的抓痕、臉上的淤青、後頸的鋼絲割痕、身體上破片濺落的擦傷,昭然對著鏡子掃視他全身,最後視線在手腕上的深紅指痕上落定。
鬱岸也在鏡子裡偷瞄昭然,銀色胸鏈裝點潔白無暇的身軀,而自己滿身斑駁汙穢、血跡水漬,仿佛長在羊脂玉上的一塊雜斑。
“你真好看。”鬱岸一隻手掛在他脖子上,歪頭親了親自己親手扎在他耳垂上的耳釘。一隻手指向鏡子裡,“看,有髒東西掉你身上了。”
昭然循著他所指方向看去,才明白原來鬱岸指著他自己。
“你再胡說。”昭然反手捏住他腮幫,帶他走進浴室裡,擠在狹窄客廳各個角落中偷看的小手們匆忙爬出來,被昭然關在門外。
這裡不比別墅寬敞,狹窄幽暗的淋浴間擠進兩個人已經很勉強,四周鋪貼著裂了紋的瓷磚,潮濕角落漚得發黑。
“好髒。”鬱岸皺眉嫌棄,小心地背靠到鏽跡斑斑的牆壁瓷磚上,這樣就不會讓昭然挨到牆上的汙漬,冷水放了一會兒才開始變熱,傷口被水流衝刷,火辣辣地疼。
昭然取下淋浴頭,拿在手裡給鬱岸衝洗,才衝了幾下,那孩子就抱了上來,緊緊摟著自己的腰,臉頰貼在胸前,水流澆濕發絲一路滑到下巴,巧妙地隱藏淚水。
“你別一直不說話,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你摸摸我行不行啊,再不摸我就要融化了,要被水衝進下水道了!”鬱岸踩飛水花,問個不停,水流把他從頭到腳澆透,狼狽可憐。
難道貓崽核等級太低了,對超高級畸化種畸體不管用嗎,好感度一點都不會提升嗎。
“乖乖,你看不出來嗎,我和往常一樣啊,下班回來發現家又被拆了,收拾完你再收拾房間,我不覺得今天和我們從前相處的任何一天有什麽區別,是你自己一直心虛,你太焦慮了。”昭然抬手攬住他,用手腕撫摸他的後背,“打架沒打過而已,你怕什麽呀。我小時候打架有時候也打不過,來日打過去,啊。”他輕聲哄慰,哄到最後自己沒忍住笑出聲。
鬱岸怔怔淋著水,咬咬嘴唇,昭然低頭銜住他嘴唇,偏頭親吻:“我們從來沒分開過這麽久,想欺負你一下。”
鬱岸木愣愣發了一下呆,毫無征兆地牽起昭然的手,舔舔嘴唇,焦慮擰緊的眉心舒展開:“我想做。我有點想你了。”
實際上缺少睡眠讓他的感官有些遲鈍了,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只是大腦還很活躍,精神振奮根本不困,又渴望與久違的溫度緊密相貼。
昭然的解決辦法是讓他的身體疲憊到極點。人類的體力與怪物無法相提並論,直到鬱岸掙扎著向前爬進羽毛枕頭裡,一頭栽倒再也沒力氣動彈,昭然才停手。
他的體力依然充沛,從背後摟住鬱岸,貼近親吻耳側的皮膚,手臂搭在鬱岸腰間,伸到另一邊牽住他的手,鬱岸半睜著眼睛,分開五指,填進昭然五指間。
昭然沒再戴回手套,因此掌紋摩擦的觸感尤為清晰,明明什麽下流事都做了個遍,卻被簡單的指節相扣引得心裡一陣悸動,他把小人類團了團,塞在懷裡,用守巢的姿勢把脆弱的小生物保護在最安全的位置。
*
被熟悉的棺木香和暖烘烘的身體包裹著,鬱岸很久沒睡得如此香甜,等再醒來時,窗外夕陽西下,橘紅色的光照進臥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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