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畸體繁多,得到強力畸核的機會比在人類世界逛商場多得多,鬱岸又能換核,我想也許他需要新世界的資源才會冒險前往,想必已經提前得到昭然首肯了。”
“強力畸核……哼,想契定強悍的畸體,當然需要強力的畸核了。”大老板睜開眼睛,望著天花板,手指握緊椅把,“昭然在我這裡幹了十五年,想得到的情報大概也都已經到手,要是讓他順利蝶變,怕是迫不及待要從我這兒飛出去了。”
大小姐專注沏茶,指尖輕顫,熱水不慎灑到指間。她回眸瞧了眼鎖緊的木門,轉身將透氣窗也合嚴鎖住,這才低聲埋怨:“爸爸。”
“我知道這些年他也算盡心盡力,公司能走到今天也有受他幫助的緣故。”大老板扶額揉了揉太陽穴,放輕嗓音歎氣,“可我自以為摸清了昭然的脾性,想著他必然會現身阻攔薔薇輝母摧毀恩希市,屆時新世界的畸體同胞們會視他為敵,他只有我可以仰仗,我並沒打算虧待他。無論蝶變與否,他都回不了新世界了,可他怎麽就沒來呢。”
“剛轉正的那幾位實習生說,昭先生和鬱岸被流彈擊中,身負重傷被迫撤退了。”
“找個理由搪塞群眾罷了,他騙不了我。”大老板把手中的南紅珠串扔到桌上,“什麽流彈能讓他重傷,如今他也長了心眼了,讓我刮目相看啊。”
“昭先生為人正直赤誠,平時做人從不屑彎彎繞繞,我看這次像鬱岸的主意。我聽說鬱岸為了救紀年,居然把一級金職業核-精械師送給他了,若非本性慷慨,那未免太有遠見了些,爸爸還有意提拔他嗎?”
“如果他對公司忠心,倒是個可栽培的好苗子。但他父母都不在身邊,從小跟著昭然長大,這層依戀非同一般啊,他不會安心留在公司裡,那孩子可不踏實。可不提拔吧,一旦他有意加入其他兩家畸獵公司,那我籌劃多年的安排豈不是要被這小子攪黃了。”
“從前我有意引導鬱岸往殺手方向發展,他越冷血,對昭然的依賴才會越淡,昭然也會因為逐漸控制不了他而選擇疏遠,這兩人一天不分道揚鑣,我就頭痛一天。”
放在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大老板瞧了眼來電顯示的名字便直接按下接聽,與老友寒暄了幾句,放下電話後,眉心舒展許多。
“有什麽好消息?”大小姐問。
“老顧打來的,他在市中心開了家私人診所,昨晚昭然帶鬱岸去做了個心理谘詢。”
“顧叔怎麽說?”
“他說那孩子原生家庭緣故性格極為冷漠,利益為重,殘酷理性,對昭然利用多於依戀。到底是普通人啊。”
“顧叔擅長讀心,既然他這麽說一定有所根據吧。”大小姐走近為他續了杯茶,“昭先生勞苦功高,爸爸不能傷害他,新世界大門敞開,未來瞬息萬變, 一旦達成平衡,說不定雇傭畸體也會成為趨勢,海島公司和漂移飛車在抵擋薔薇輝母時手段太過,畸體記他們的仇,爸爸可不要把這點優勢浪費掉。”
大老板抿了口茶,點點頭。
早間新聞從手機鎖屏前彈出推薦,標題為“怪物也通人性!恩希市現身大型骨架畸體,竟拯救上百被困市民”。
“嗯?”大老板邊喝茶邊打開刷了幾下,“大型骨架畸體,謔,這得有兩層樓高?長腳蜘蛛似的。”
新聞配圖現場記者們拍下的照片,龐大的白骨生物長了八條極長的手臂,交替支撐地面爬行,它身上裹滿凝固的玻璃,以此吸引困住市民的大量晶角石,馱著滿身粉色晶螺向新世界門內走去。
現場目擊者稱,駕馭白骨畸體的是一位身穿黑色兜帽的人類少年,但天色太黑拍不到臉孔,他坐在怪物白骨軀乾上發號施令,怪物對他言聽計從。
這條新聞無疑給恐慌的群眾不少安撫,讓他們意識到原來畸體也不全是敵人,操縱得當即可為人所用,畸體世界的強者願意營救人類,人們倍感振奮。
“這是什麽東西。”大小姐放大照片仔細端詳,“真是詭譎美麗的生物。”
大老板搓著南紅手串,反覆放大白骨怪物背上那一團黑影,拍攝距離遙遠,連輪廓都看不清。
“罷了罷了,新聞日漸看不懂,叫技術部門查查。你去給昭然鬱岸說一聲,公司缺人手,等槍傷痊愈就快點回來上班。”
“好。”
*
關於白骨怪物的早間新聞迅速席卷各大頻道,成為人們最關注的話題。
失序邊緣酒吧吧台,狐狸酒保邊擦拭酒具準備晚上營業,這座酒吧是紅狸市內畸體聚會的秘密場所,白天人不多,員工們也會喝點酒閑聊一會兒。
一邊讀手機上的新聞,銀發垂在耳際,身後蓬松的雪狐尾巴微微搖曳。
他看到配圖照片上的白骨怪物,眉頭皺到一塊兒。
體型似曾相識,卻認不出來。這是誰?
顧客零星稀少,在座的幾個畸體顧客和員工也在關注同樣的新聞。
“我看像混在人類中間的同胞,看不下去薔薇輝母受辱才出手相救的。”
“不管他是誰,總算還有良心,不然等軍隊帶著高級畸動武器過來,堵路的晶角石全活不成。”
“就不能徹底開戰嗎!人類仗著幾個破武器囂張多少年了,誰怕誰?我第一個上,誰跟我衝?”
“各家族族長都還沒表態,你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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