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本源規則,沒有什麽人制定。”莊園主含糊道,“就像在你們的世界,太陽總是東升西落一樣。一旦開始衰弱,就無法挽回了。”
張甘不由默然。那他就救不了泥人了啊……
莊園主連忙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回應其他人類的,只要我不回應他們,就沒有人能讓我衰弱。”
張甘道:“我相信你。”
莊園主又高興起來:“那你下次什麽時候再來?”
張甘說明天,明天過後,就得等一個月了。
他其實有的是時間,只不過,總不能一直待在外婆家。
莊園主又不肯換個入口。
他偶爾也要去看看泥人,去鎮上的廟台上香,還得應付白狐。他還欠著雙生子一個“會唱歌的人類”,好在它們沒有時間的概念,去不去全在張甘。
“……”
這麽算起來,事情可真不少。
不管怎樣,他得先變透明,然後去徐鄉看一趟。
張甘回到自己的世界時,外婆已經做好了晚飯,正準備尋他呢。
他隻說自己在村子周圍轉了轉,買了點吃食回來。煎餅深得小孩子們喜愛,外公和舅舅們則被他帶回的酒吸引了,一時間大家熱鬧吃喝起來,也不再追問他去了哪。
第二天,張甘沒睡懶覺。
確切說,他凌晨就醒了。
夜裡下過了雨,有點涼,他開著門窗,給涼醒了,然後,聽到了窗外踏著泥水的急促腳步聲。
張甘摸過枕邊的手機看了看,凌晨四點多。這個時候大家應該還在熟睡才對,誰會在外邊走?起早灌溉農田的鄉人?
張甘越想越覺得奇怪,那腳步聲居然接近了,然後在院裡停下。
這個點天還黑著,又是個陰天,外公外婆也沒有點路燈的習慣,院子裡什麽也看不見。
張甘想起了末日鏡片,拿來試了試。
天空依然能看到一輪破碎的殘月,月光下,是村莊變成廢墟的樣子。
而在廢墟裡,有個人!
那是個束著高馬尾的年輕女子,身材頎長,蒙著面,穿著一看就是異族服飾,一邊長袖,一邊露著胳膊,臂上戴了金環,腰間佩著一把彎刀。
她扛了什麽東西,放在院子裡,然後左看右看,一腳踢翻了井邊的水桶。水桶是鐵製的,側翻後沿著低處滾動,發出一串刺耳的咣啷響聲。
至於那女子,卻原地消失了。
張甘猛地移開視線,躲到窗簾後。
鐵桶的噪音已經驚醒了舅舅,他罵罵咧咧起來出去查看,一會忽然高聲叫起人來。
張甘這才跟著出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這不是冬子嗎?怎回事躺咱家來了?”
“怎麽全身都濕了,掉水裡了?”
“醒醒哎冬子!”
張甘才知道先前那女子原來是扛了人過來。
冬子腦袋上還有血,似乎磕到了什麽,破了頭。
舅舅一摸到,嚇壞了,連忙送人去衛生院。
張甘吃完了早飯,舅舅才回來說,人沒事,似乎先前有人替他止了血,所以沒什麽大礙。
冬子人也醒了,說是雨下了一夜,他怕淹著田,一早去挖溝排水,誰知道路黑,田埂邊泥滑,不小心摔了,腦袋磕在一塊石頭上,當下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到了醫院。
舅舅直說奇怪,那人既然幫忙止了血,為什麽不乾脆直接把人送醫,卻送到他們家來呢?
張甘心想那女子大概並不知道醫院所在。
不過這麽看來,透明人確實沒有惡意。他們來到這裡,只是想逃離原來的世界?不然,為什麽要救人呢……
張甘回到家,還是時不時想起那異族女子。
他和莊園主確認了一下,那女子就是偷偷進入莊園的透明人之一。另一個是個男人,不知是不是拖走李禩的人。
離開外婆家之後,張甘就再也沒發現兩人的任何蹤跡。那兩個透明人,是在外婆的村子落腳了嗎?
張甘坐在屋簷下啃著青瓜思索,大青牛直勾勾看著。
他拿了一個瓜,勾勾手,牛立即大步過來,一口叼住了瓜。
張甘沒松手,問:“最近有沒有奇怪的人來家裡?尋常人肉眼看不見的那種。”
青牛幽怨地瞪著他,眼見他不松手,哢嚓一下,咬斷了一截瓜,甩著尾巴跑開躲樹下吃去了。
張甘:“……”
他看看自己手指,有些透明了,看來過不了幾天,就能去一趟徐鄉了。
他打算去了徐鄉再回市裡。
最近村裡挺熱鬧,也不知來了什麽人,路邊時不時聚了一些村民。
張甘還沒打聽呢,村長先找上門了,問他將來工作有什麽打算不。
張甘說沒有。
村長痛心疾首道:“那哪成啊,你還沒三十呢,還能乾得很。趁著年輕上進些,以後日子才舒坦,你要是不喜歡城裡加班,乾脆就在村裡乾吧,最近村委要搞個助農項目,你文憑高,肯定能發揮個人力量,怎樣?”
張甘笑說幫忙可以,上固定班就算了。
村長一時勸不過,又去勸張甘媽。
媽媽笑道:“他那麽大人了,自己不想乾,誰還能怎的。我可懶得管。”
村長:“那他一直賴著,你還能養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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