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路上出了車禍,至少也能找到車子才對。
“但是沒有,我了解過了,他回鄉的那條路,最近沒發生過車禍。”真真想來想去,想起了去年李禩在公園的遭遇,那篇他被劫的報道,還有他搜羅的各種奇怪的失蹤案。
現在,他也離奇失蹤了。
張甘又問:“在那之前,他有什麽和以前不一樣的表現嗎?”
真真苦惱道:“沒有啊,他認識你那會反而顯得比較奇怪,整天神神秘秘的。”
張甘:“……”
“他的車最後在什麽地方失去的行蹤?”他問。
這個真真查過了,她還走訪了很多地方,問人有沒有見過李禩家的汽車。村子裡平時過路的汽車不多。確實有輛和李禩家同款的車,走了小路,被地裡的農人看到了。
原本泥土路容易留下車輪痕跡,但李鄉後來下過暴雨,加上真真是在一個多星期後才察覺到不對勁的,查到李鄉去的時候,已經半個多月過去了,所以什麽也沒找到。
“明白了。”張甘道,“我去走一趟,你把地圖和線索都給我。”
真真立即打起精神道:“我可以帶你去。”
“不用。”張甘說。帶著人的話,他想要使用能力的時候不方便。
“那你……知道他可能幹什麽去了嗎?”真真擔心道。
張甘不知道。他只知道李禩絕不會無緣無故離開。
“之前呢,他有沒有遇到過什麽危險的事?”
“危險?”真真冥思苦想道,“沒有吧,過年的時候我還去他家拜年了,看起來也很正常。”
張甘問:“劍客呢?你們後來還見過嗎?”
“沒有。”真真還是搖頭。
張甘決定前往李鄉實地看看再說。
真真猶豫道:“張哥,如果……如果你也沒回來,我應該怎麽做?”
她知道李禩是調查那些失蹤事件認識的張甘,李禩不見了,極有可能和那些事件有關系,張甘被牽扯進來,會不會也……
“我會回來的。”張甘笑了笑,“這樣吧,如果一星期後我沒回來,你就去一趟我家,找我家的牛,叫它來找我,但是千萬不要告訴我媽。”
真真一臉懵。“牛?”
“對。 ”
真真茫然地送走了他,回到家還是不住犯嘀咕。“牛怎麽會找人,狗還差不多吧……”
她心事重重地打開了手機,翻看之前和李禩在一起拍的照片,想從中找到什麽蛛絲馬跡。
沒有,反而有點難過。
但難過解決不了問題。
“真真,吃飯了。”
爸爸過來敲門了。真真收起情緒,出去悶悶不樂地吃飯。
“說不定他們家是有什麽急事忽然離開了呢。”爸爸安慰道,“那什麽,我們局裡以前有個人,也是忽然打了辭職報告,一夜之間搬走了。”
真真被勾起了好奇心。“誰?”
真真爸爸原本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女兒很關注,但這件事很久遠了,他一時也不是很了解,隻好說找機會問問一些退休老同事。
吃完飯,真真又去李禩家敲門,在附近四處查看。
沒有人。她等了一下,只能離開。
路上下起了雨,她撐起傘,一個人漫無目的走著。
細雨紛飛,霓虹閃爍,城市依舊繁華熱鬧,這世上多一人少一人,沒人察覺。
她正走著,忽然看到了熟悉的一個身影。
人來人往的步行街邊,盤坐著個頭頂鬥笠,身披蓑衣,膝上橫放著長劍的……
劍客。
真真一下僵住了。
但是下一刻她又有點害怕不起來——劍客的身前還放了一個不鏽鋼碗。
他該不會是……在乞討?
真真:“……”
劍客一身黑衣,還蒙著面,一動不動如同雕塑一般,奇異地以古人裝扮融入了這條現代街道。
畢竟,這步行街上也有一些銅製雕塑,所以城管大概沒注意到他。
只有他偶爾抬頭時,嚇到了路人,才有人知道他是個活人,便嘻嘻哈哈地走開,或者駐足拍個照。
現在,下雨了,他還坐在那裡,仿佛什麽也不知道。
雨下大了,行人紛紛跑進兩邊的店裡躲雨。只有劍客還坐在雨裡,好像看不到雨,也沒看到她。
真真不由愣了。
這人是傻子嗎?
她其實沒見過劍客,只是聽李禩描述的形象,一下就認出來了,覺得這人……不壞。
是啊,人家撿到戒指還知道還呢,聽張甘說還救過人。
“喂。”
眼見雨越下越大,她不知哪來的勇氣,走到了劍客跟前。
“下雨了,你怎麽還坐在這?”
劍客抬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跟前的碗。
真真:“……”
這、這是暗示嗎?他還真的在乞討啊?!
看著劍客半天沒動,她心情複雜地摸出錢包,掏出一百塊放在了碗裡。
果然,劍客盯住了那張錢,就著盤坐的姿勢,附身垂首揖了一下,然後伸手拿起那張錢,收入了懷中,繼續……坐。
真真:“……”
他怎麽聽不懂啊!
真真呆了一下,無奈地放下雨傘,自己進店裡去躲雨,順便再買一把傘。
劍客也沒看她,只是盯著面前的傘,傘下的碗,碗裡的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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