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甘:“不能,抽了客廳有煙味。”
邢八風悻悻地把煙塞回了上衣口袋,又頓住了,道:“那我們出去說?”
張甘:“……”
恰好今天剛下了雨,天氣不熱,他把人帶樓頂天台去,支了桌子椅子,隨便他抽煙。
媽媽送來了些酒食,讓他們慢慢聊。
邢八風不客氣地倒了酒,張甘不喝,他直道可惜:“這好酒沒人喝,浪費了。”
張甘也不好叫他喜歡就喝個夠。這是他爸的藏品。
“你有消息了嗎?”邢八風一杯酒下肚,說話慵懶起來。
張甘暗道糟糕。他後來被隱族纏上,一直忙於應付他們,連末日世界都沒怎麽進去。邢八風的手就給擱置了。
“什麽消息?”張甘飛快地想,不知道獨眼有沒有辦法。
邢八風道:“那孩子啊。”
張甘愣了一下,莫名地湧起敬意。
這人不提自己的手,卻先關心廖伊的事……
“我職業習慣嘛,案子要緊。”邢八風聽他問起,吐了一口煙自嘲道,“再說我這把年紀,半截入土的人了,少一隻手也不影響我進棺材。孩子還有大好的時光呢。”
張甘:“……”他說話可真是毫無忌諱。
“我還沒找到他,不過,或許很快就能有線索了。”
邢八風立即饒有興致道:“哦?說說,我能幫忙嗎?有事盡管提,我叫老同事配合一下。”
張甘直白道:“你幫不了。”
邢八風的眼裡便有一絲落寞,喝了口酒,又很快恢復了懶散,道:“真不要我幫忙?”
張甘:“不用。”
老邢只是個普通人,被鏡片卷入末日世界已經很糟糕了,最好別再碰這些事件。而且,他雖然上了年紀,也早已不當刑警,日子還過得有點潦草,但依然有著敏銳的觀察力——
“你家裡三個人,種了挺多菜啊。”
“你媽一個人可真不容易,你又不上班,怎麽老不著家,平時都上哪混呢?”
“我去了鎮上廟台,找不到能進去的地方。你家裡有沒有銅錢啊,我問了好幾個老鄉都說沒有,還批評我封建迷信……”
張甘:“……”
這人說著說著就會開始審訊起來。在這的時間長了,恐怕會發現隱族的事情。閃雲現在沒法隱身,非常麻煩……
張甘已經在想著如何委婉送客了,忽然瞥見邢八風的袖子底下什麽也沒有,忍不住一掀,愣道:“你的手……”
他的右手沒了。
邢八風的話題戛然而止,另一隻手拽回衣服道:“扒拉啥呢,大驚小怪的。”
張甘低聲問:“你右手怎麽了?”
他們上次見面的時候,邢八風的手還只是會穿過東西而已,現在不見了!
他臉色有點不好。他該不會找不到辦法,或者後來手臂發生了變異,他砍掉了吧!老邢這人十分果決,恐怕還真能乾得出這事。
邢八風左右看看沒人,慢吞吞用左手脫下了長袖衫,道:“和你看到的一樣,它消失了。不過我能感覺到,它還在我身上,不疼不癢,就是沒有任何存在感。嗯,就是它不但能穿過東西,還看不見了,你能明白嗎?”
張甘當然能理解!他隱身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態!
老邢那麽一說,他的心思立刻活起來了。
隱身技會被血所破,老邢的這個症狀有沒有可能一樣呢?
他猛地站起來道:“你等等!我可能有辦法了!”
老邢:“啊?”
張甘飛快下樓去,跟媽媽說要殺雞。雞飛狗跳一陣,他拿了雞血上來,往邢八風跟前一杵:“塗上!”
老邢丈二摸不著頭腦:“啊?”
“你說右手還能感覺到對吧?”張甘說,“抹點血,我看看什麽反應。”
老邢就將信將疑地把手伸進了碗裡,然後眼睜睜看著雞血中現出了一根手指,然後是手,胳膊……
“艸!”他震驚地冒出了個詞,把手拿起來反反覆複看,疑惑道:“所以我這手是中邪了?”
張甘問:“你以前沒碰過別的血?”
老邢苦想道:“我們不像鄉下吃雞自己殺啊,都買處理好的,我有一次做菜,倒是切出血過,沒這樣變化。”
“別人的血呢?”
“哦,有時抓捕嫌犯,目標是會受點傷……哦!”
他恍然拍大腿道:“難怪我的手時好時壞!”
他用右手摸來摸去,滿臉驚喜,“所以它現在算好了嗎?”
張甘說再觀察幾天。
閃雲的症狀一直沒好,青說不光是血的緣故,可能還跟隱族的秘密泄露有關。再說,老邢不是異族的後人吧……
老邢對自己的家史也沒什麽隱瞞的,張甘問什麽都能答上,沒有異常。
“我早就自查過了,我祖上真沒有什麽異能人士,也沒接觸過什麽實驗人員,也不可能是改造人。我是正兒八經的紅旗下長出來的娃,這方面局裡還是審查很嚴格的。”邢八風信誓旦旦道。
張甘笑:“我知道。”
老邢一高興,又多喝了點,道:“那我一會就先走了,有什麽不對的再回來找你。”
張甘想留他觀察的,但礙於家裡幾個透明人見不得人,只能依他,開始閑聊起來:“你說辦案路過,什麽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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