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無聲令林琅頗為惱怒:“……死了!”
“這特麽的讓勞資跟誰合謀越獄啊?”
“為什麽勞資被關的時候明明不是一個人卻總是要單打獨鬥啊喂!”
兩具骷髏無聲的大眼眶瞪著他。
“看看看,再看就把你們的金丹都吃掉!”
林琅餓得胃疼。如果不是牢門鎖著,如果不是身體太弱雞撞不開門,他真的能把這倆骷髏掉地上的金丹撿來當辟谷丸給吞了。
他已經被關在這個廢棄黑牢兩天了。
沒錯,趙小柔急著去摻和宗內大事,在林琅二次拒絕去哄那位嬌羞的染兒姑娘後,就氣轟轟地把他給關進了牢裡,並揚言不回心轉意就不給飯吃。
趙大小姐的信用杠杠的,說不給就不給!
於是林琅第一次坐黑牢——
餿水饅頭沒有。
嚴刑逼供沒有。
別說發霉的破鋪蓋了,連茅草也沒一根。
他深深地覺得趙小柔是想把他變成隔壁倆仁兄一樣,做成骷髏標本供起來,好讓她的好閨蜜們徹底死心。
好狠的心計!趙大小姐為了閨蜜也真是夠操心,居然不惜插他兩刀,不僅把他關起來,還把他的寶貝手鐲也給趁其不備收走了。林琅氣悶——
他現在真的好想回心轉意,可是連個傳話的人都沒有。哭。
第三天,還是沒人想得起林琅。他蜷縮在冰冷的地上,有些樂觀地想,等他餓得皮包骨的時候,說不定就能鑽那鐵欄杆的縫隙,拿到兩顆金丹填填肚子了。
這麽想著,胃部的灼燒居然緩解了些。於是這一天,林琅在阿q精神和望梅止渴的勝利法中支撐過去了。
第四天一大早,林琅是被弄醒的,因為前一晚他就餓暈過去,幾乎要死掉了。三天不吃不喝,勉強醒來,他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幾乎分不清在自己眼前晃的一團白是什麽。
好像有個人?
那人在眼前焦急地走來走去,然後用手貼在他額頭上,仿佛在說“是不是發燒了?”最後跪在他面前,雙手捧著他瘦削的雙頰,發出無聲的呼喚:“快醒醒,看我看我看我……”
於是林琅真的看見了,那幾個鮮紅的血字。
以及血字的宿主,一張紙人。
林琅差點淚都要掉下來了。趙大小姐送張紙人來,是擔心他此時已經餓到能吃了她的傳話人,還是以為他大概餓死了,準備把這紙人當祭品燒了送他歸西?
直到他看清了血字的內容,瞬間打了個雞血,回光返照。
【一口血一隻雞】
這麽特別的短信內容,非林如鸞莫屬。
那紙人眼見他醒了,高興地爬起來跑了一圈,打了好幾個滾,跟足球隊員射球進了門慶祝勝利似的,還朝林琅一連飛了幾個吻。
林琅:“……”你他媽的倒是快點去把雞給我弄來!
紙片人頗為臭屁地又朝兩邊骷髏各自飛了一個,才轉身飄走。
“……”林琅忽然想起什麽,狠狠地透支力氣,一把捉住了它,也不管它抽搐似的抖抖抖是在害怕還是反抗,五指按了,強行攤開在地上。接著舌尖一咬,用手指蘸著擠出的血,艱難地在下邊那“一”字上添了兩點,這才把紙人放生了。
一口血三隻雞。
感覺還是很不劃算啊。林琅怨念地想。可是沒辦法。餓了幾天,血虧著呢,要省點用。
林如鸞那趁人之危的大魔頭,挑的這個時候,是賭定他沒力氣討價還價了嗎?偏不讓他如意!
林琅渾渾噩噩的,隻盼著林如鸞快點拎隻雞來。結果看到只有紙人從那扇鐵門的縫隙裡扭著身子鑽進來時,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這牢門嚴嚴實實的,沒有監視窗,不開門雞該怎麽進來?!林如鸞那魔頭該不會也剪個紙片雞糊弄他吧!
紙人呼啦啦地飛過來,有意無意地,正好糊在了林琅臉上,好一會才跳下來,傲嬌地站成了個“大”字,給林琅展示身體上的內容。
他的筆跡被抹去了。
上邊的“一”字多了一筆。
【十口血一隻雞】
“……”林琅差點直接休克過去。
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子不是一般狡詐!
可他一點不想當餓死鬼。於是想了想,又按住紙人,顫巍巍地上下各添了一筆。
【七口血十隻雞】
紙片人沒五官,本來是沒表情的,但就在他寫完後,林琅莫名感覺到了那張白臉上的一絲嘲弄。
這一定是幻覺。他想,無力地擺手。
那意思是好走不送,快去快回。
紙人的效率挺高,兩次都不過一刻鍾就返回了,快得仿佛林如鸞就在黑牢大門口外蹲著等消息似的。
這回紙人鑽門縫已經很嫻熟了,卻沒直接飄過來,煞有介事地邁著小碎步,悠哉悠哉磨蹭,好半天才走到林琅面前。
“……”林琅沒看到雞,早已經在心裡手撕紙片,將它碎屍萬段了二十遍。最後看到那字跡恢復了第一版的內容時,又氣又餓,眼一閉,再也不動了。
他終於支持不住了。
已經自動躺平在地上的紙人等了好半天沒動靜,這才爬起來,撓撓頭,拍拍林琅的頭,又掰開他的眼皮看,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昏厥過去了,頓時六神無主,抱頭抓狂一番,急匆匆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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