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不想再蹲小黑屋,哭喪著臉道:“好妹妹,咱們出去再接著說可好?哥哥幾天沒洗澡,身上臭著呢,可別把你也熏壞了,不信你聞聞……”
“你……沒個正形。”鍾染兒小臉又一紅,躲過他湊近的,轉身走得飛快。
兩人一連過了三道牢門,光線漸漸亮起來。到了最外的出口,林琅看那門大開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堵在那,不禁笑嘻嘻道:“怎麽,你們還留個人把風呢?”
“等等!”鍾染兒卻忽地站住,軟劍一橫,將林琅攔住,緊張道:“誰在那兒?”
林琅看她架勢不對,這才停住,門外光線太強,隻映出來人的輪廓,看不清面目。他凝神開了天眼望去,心中一咯噔。
不是林如鸞。
此人面相四十歲左右,挽著道髻,方臉蠟黃,青袍束冠,衣擺一角繡著青梧宗的銀弓標志。負手而立,氣勢非同一番,顯然不是一般的青梧宗弟子。林琅又觀他周身散發淡淡白光,詫異得很。
在前主記憶中,天眼之下魔有魔氣,為黑色,妖有妖氣,多為青色,顏色越濃說明修為境界越高。人類修士所發白光也是一個道理。只是天眼用起來相當耗費精神,前主若非遇到妖魔,絕不使用,沒用在人類修士身上過,也沒有用它來區分過修士的境界,林琅隻得自己琢磨。
他看了看鍾染兒,這姑娘煉氣境,身上白光極淡。此人光芒比她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再結合氣場,猜著至少也是個金丹。
以趙小柔的身份,托個金丹修士來放他自然沒問題,但看她的好閨蜜鍾染兒此時一副警惕樣,恐怕這不是自己人。
想到這,他乾笑道:“這位前輩,不知有何貴乾?可是要提審犯人?哎呀不巧得很,那兩個惡人已死的不能再死了,大小姐命我二人來處理後事呢。”
“林琅。”那人*道,“不認得老夫?也好,如此便無需顧忌了。”
衝著他來的?林琅神色一凜,儲物鐲子不在手邊,沒有防身的法寶,情況大大的不妙啊。但他還是上前幾步,客氣道:“好說,既然前輩要找的是我,還請不要為難這位鍾姑娘。”
“哼,惺惺作態!”堵門的青袍修士冷笑:“鍾姑娘是客人,老夫自然不會為難她,倒是你自求多福吧。這次你爹不在,誰也保不住你。還不出來,是想讓老夫動手?”
“我自己有腳,麻煩您老讓路!”林琅對此人毫無印象,但看他咄咄逼人的語氣,實在不爽,頓時也沒了好臉色。
才出了門口,就見一人怒氣衝衝撲來,簡直像要生撕了他。
“林琅啊啊啊啊,都是你把老子害成這樣!這次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若不是這人發出聲音,林琅還真認不出,這纏了一腦袋繃帶,似乎還瞎了一隻眼睛的瘋子,居然是王承風?
閃身要躲,背後卻中了一股氣勁,整個人都動不了了!
聽到一聲冷哼,林琅就知道是那金丹修士搞的鬼。正盤算著怎樣脫身,眼前一道金光劃過,王承風猛地就倒飛了出去。
仔細一看,那家夥脖子上套了根金燦燦的繩子,好是熟悉。
第9章 九生變(一)
林大魔頭捆起人來真是相當凶殘,能要人命。捆仙索像條毒蛇,勒得王承風翻了白眼,幾乎要吐出舌頭來。
“放肆!”金丹修士猛然大喝,抬手一把小劍就射了出去。
繩子突然松開,王承風始料未及,向後跌了個四仰八叉。看得林琅又想笑又想連連跺腳。
怎麽把人給放了?這家夥是個擋劍的上好肉盾啊!林琅暗中大呼可惜。奈何在青梧宗門內,這提示不好明著說出口,待要使眼色,捆仙索又閃電般竄過來,綁了他便跑。
林琅被繩子用力一扯,猝不及防地與林如鸞撞了個滿懷,被他順手摟住,正歎著這仙尊總算得救了。哪知背上一痛,挨了那小劍一戳,才知這混蛋竟然臨時把他綁了來當盾牌,氣得想咬人。
“琅哥……哥?”鍾染兒追出來就見一出打戲,一方是閨蜜家的金丹修士,另一方是情郎和他新歡,正懵圈著,不知是否該加入戰圈,發現有個繃帶怪居然試圖給情郎放冷劍,頓時有了目標。
王承風一個築基修士,原本不懼煉氣境的鍾染兒,奈何不久前剛從魔物口中死裡逃生,元氣大傷,又知她是宗主千金好友,不敢下重手,結果反而落了下風。
兩邊鬥得熱鬧,那小劍迂回繞行,來回又戳了好幾次。林琅動不得,只能任人擺布挨刀子,又氣又痛:“啊啊啊大哥你玩夠沒!打不過還不快跑,我要死啦,弄死我對你有好處啊?!”
金丹修士真氣充沛,飛劍的威力也非同一般,被這樣當靶子,他沒被戳出洞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也虧得那只是普通飛劍,青袍修士又似乎不想讓他死在自家宗門,並沒盡全力。
林如鸞唇角一勾:“放心,護著你要害呢,死不了。”
林琅:“……”
另一邊,已被鍾染兒攻勢逼得躲到金丹修士後邊的王承風在一邊煽風點火地指指點點:“師叔,戳他臉!戳他腦袋!戳他屁/眼……”
“……”句句戳中要害,林琅不由得後臀一僵。不僅因為王八蛋的餿主意,還因為趁機摸上來的某隻手。
“手感不錯。”某人一邊遊刃有余地拎著他左一下右一下擋劍,一邊品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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