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妹的一份!又不是一個宗門的。林琅是真想罵他也嫌浪費口水。
再看看王承風身後被綁得跟粽子一樣,拖在地上血肉模糊的那團,是……哎喲,只能看出是個人形了。驚疑不定地又靠近些仔細看,更是吃驚,這魔頭人模人樣,恐怕不是普通魔族。
這個世界的魔族大多醜陋且畸形,但擁有純血的魔族外形和人類並無二致,且血脈越純越是美貌。眼前這魔族雖然受了重傷,唯一完整的那張臉也被血汙了,卻依稀還能辨認出精致的五官,即便不是王族,也可能是其分支血脈。
至少是個魔子!林琅十分斷定。被個魔子圈養了幾天,那張整天繞著他團團轉的俊臉一時半會他還沒忘掉。對比起來,這人並不比那位難看。
魔子本人多厲害且不說,身邊護衛中至少有一個天魔,相當於道門的元嬰。王承風區區一個剛築基的弟子,還呆在仙魔戰場的外圍,是怎麽抓到如此重要的人物的?
“呵,怎好搶王師兄的功勞。再說,我手無縛雞之力,廢人一個,還是別給你幫倒忙了,告辭!”
林琅太了解這些笑裡藏刀的外宗師兄了,他要敢留下,不是楊白勞,就是背黑鍋的。於是抬腳就跑。他看王承風臉色蒼白,好似真元不繼,大概擒到此魔還是費了不少功夫的,此時應該沒心力應付他。
誰知沒跑出兩步,腳下就被什麽東西給絆住,摔了個狗啃屎,嘴唇也給擦破了,一股甜腥和土味鑽進嘴裡。
他回頭一望,發現腳被一根金燦燦的繩子綁了。
捆仙索!王承風真夠無恥,這玩意可是從前林琅身上忽悠去的!
“既然林師弟不老實,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王承風一臉漠然道,指揮著村民把他手也反綁了起來,堵上嘴,毫無人性地和那魔族一塊關進了一間空屋裡。當然,沒忘了設下防止他們逃脫的陣法,用的還是前林琅送他的——前林琅那身家豐厚的冤大頭,真真是害他不淺!
關門上了鎖,村民在外頭戰戰兢兢地問:“仙師啊,小狼先生也是魔族嗎?”
林琅在狗兒村臨時補給,逗留了三天,閑著沒事教村裡娃識字,便得了個先生的名號。村民取名沒講究,不是二狗就是大牛,全照著動物園規格來,於是林琅沒能幸免被改名的厄運。
“他不是。”
——哦,這輩子總算聽到姓王的說了句良心話。
“那咱們為什麽要把他綁起來啊?”
屋子裡的林琅掙扎坐起:“嗚!”
——問的好,問的妙啊兄弟!
王承風滿口瞎話:“他是我師弟,攻打魔族時臨陣脫逃,自然要押回去治罪。”
“哦哦,那是不是把他另外關個地方比較好啊,聽說魔族會吃人呐,這要是那魔頭醒了,吃掉他可怎麽辦……啊喲,什麽聲音!”
林琅好不容易挪到了門邊,腦袋往門上磕得“咚咚”響:“嗚嗚嗚嗚嗚!”
——放勞資出去!
王承風黑著臉道:“沒什麽,不過是那魔頭垂死掙扎罷了。”
村民縮了縮脖子,還想嘮叨幾句,王承風不耐煩了:“不是所有魔族都吃人!再說他是我師弟,難道還怕個半死的魔族嗎?”
林琅繼續以頭撞門:“嗚嗚嗚!”
——怕啊,勞資怕得想死好嗎!
“好了好了,去收拾個乾淨住處,我好休息恢復真元,不然萬一這魔頭醒來再發作,晾你們也擋不住!給我好好看著這屋子,誰也不許靠近!有任何異常,立即通報與我!”
說完,王承風回手往門上拍了一掌,一道隔空打牛的氣勁將林琅掀離了門邊。
村民不敢再問,唯唯諾諾應了。
屋內,林琅被摔了個四仰八叉,再怎麽嗚嗚嗚地祈禱兼罵娘,外頭的人還是走光了,分毫不給滿天神佛面子,更別說自家祖宗十八代。
真是光得夠徹底,王承風前腳一走,看守那些村民後腳就溜得一個不剩了。林琅從門縫一探,又有點慶幸。
此處民風彪悍,村民看起來憨,實際並不傻。他們也許分不清魔物的等級,但人形的魔頭恐怖還是知道的。這魔頭要真還有逃脫的力氣,十個王承風也沒用,別說區區凡人了。大家避之不及,誰會老實守著?王承風太高估他宗門弟子的身份了。
不過,這倒給了他機會。
林琅咬著一團臭抹布,憤憤然地惡心--真是枉他白白教狗娃們認字,這些村民不敢放了他,起碼堵嘴弄塊乾淨布行不?
好在塞得不緊實,他費勁地活動一番舌頭,總算頂了出來,“呸呸呸”地吐了一番口水,然後滴溜了眼珠子,看看旁邊倒地上那一身全是血的魔族,坐起來雙腿一弓一弓配合著屁股挪了過去,抬腳踢踢他。
一開始還是小心翼翼地,見沒反應,又一腳重了些,最後恨不得“無影腳”都用上了。那人還是不動。
他力氣再小,也不至於連個人都弄不醒吧。還是說死了?林琅心想,難道王承風巴巴地撿了個屍體回去領功?
唔,倒是也有些可能。魔子身份高貴,哪怕是抓了死的功勞也不小。不然以那貨的修為,別說碰魔子一根毫毛,光聽到名號就能嚇跑了。
看來逃跑只能靠自己了。
林琅略有些喪氣。他可不是從前那個鐵了心和妖魔勢不兩立的正義大俠,如果能逃脫,不介意和魔族相互利用一下。唉,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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