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人已經不動,顯然兩個鳩佔鵲巢的都已退走,林琅抱著“嗚嗚嗚”,忽地聽到砰砰心跳聲,難以置信,慌忙去掰那人的臉。
“尊座,魔血已放,魔族將至,此地不宜久留。”不遠處風瑤提著劍道。
“嗯。”林如鸞胸腔裡發出悶聲,手上忽然動了動,抱住林琅,依舊閉著眼睛,在他面上貼了貼,才有氣無力地起身,把驚魂未定的他拉起來,滴著一身黑紅的血,若無其事道:“青州這邊可知曉了?”
風瑤回道:“已傳了消息,奴家有線人,不怕他們不信。”
林如鸞扭頭便道:“以防萬一,小琅回無影宗去,告訴他們魔族夜襲青州,無影宗一動,那些老狐狸自然坐不住。”
林琅看著他背上血水混著黑水直淌,觸目驚心,回過神來怒道:“你嫌死的不夠快啊!還不治傷?要不要勞資給你撒把鹽?”
“這血魔之軀死不了。只是……用多了血魔的手段,似乎有些怪異。”林如鸞皺眉道,摸摸他臉上沾的血,那血活了起來,往他身上湧去,其余四散的魔血也都自行蠕動起來,朝他聚集。
背上皮肉都快沒了,能不怪異嗎!林琅內心咆哮著。四處一片狼藉,風瑤選的這宅子雖偏僻,但先前那天雷實在張狂,還有煞身的吼叫顯然也早已驚動青州城的老怪物,幾道白虹飛掠而來。林如鸞察覺了氣息,道:“你先回去,本座要善後。”
把他推開了,又補一句:“青州城如今四處都是你畫像,小心點,路上別讓人認出來擄了去。”
林琅身上沾的血已沒了,心中還在滴血。苦悶地想,若是能跟那魔血一樣爬到對方身上,一定鑽到心臟處狠狠地咬,看這人是不是真的毫無痛楚。
“怎麽還不走?”林如鸞見他傻站著不動,便又冷了語氣道:“想拖本座的後腿?!”
“走走走!”林琅搶過風瑤手裡的劍,氣得恨不能掄起來砍了他的腿拖著走。慢吞吞走了兩步,忍住了不回頭,忽然被他從後抱入懷中,蜻蜓點水地在他頸間親了兩下,伸手到他面前道:“貼了隱身符再回去。小紙留給你,回頭跟著它能找到我。”
誰要回頭找你啊!林琅心中那個窩火,但想想他說的沒錯,摸出幾張隱身符,反手向後摸去,給他額上也拍了一張。隨著那人冰冷的擁抱繼而退去,滿腔的鬱氣跟著一點點散了。
崩塌的宅子瞬間只剩了廢墟,一絲血跡不留,仿佛只是一場天降的災難,而主人恰巧不在屋中。兩名中年修士降落時,均是滿臉的不可思議。
“方才明明感應到魔族氣息,轉眼竟沒了蹤跡,白老頭,你青州怕是混入了什麽魔頭吧?”
“聽聞仙使已至,連兄怎麽不在山莊坐鎮,卻跑到老朽這苦累之地?”搖著蒲扇的白發老者嘿然笑道。
“你這偏僻地頭倒是消息靈通。仙使自有老莊主接待,我此番過來只是接幾個沒用的弟子,順道討杯茶水。”這中年人錦衣鍛袍,繡著翻滾的雲紋,白面書生一般斯文,卻是眼神有些陰惻。
“好說,好說!今夜還請連莊主多多費心!隻不知連兄多年不見,功力如何了?”蒲扇老者乾笑兩聲,輕扇兩下,眼前一面斷壁被連根切斷,飛射而去。
“斬妖除魔,我輩職責。”中年修士表情淡漠道,卻不接招,隨身一閃不見了人影。
“噫,無趣!”老者對他的不戰而退頗為意外,扇面一翻,那斷壁又飛了回來,落在原處。掃視一圈,似乎在尋找什麽,最終無果,遺憾而去。
不久,斷牆後走出兩個人影。
風瑤道:“尊座,他們口中仙使莫非是那人?”
“寧和……”林如鸞默念一句,點頭道,“想來是,以他死板的性子,斷不敢讓仙界知曉,唯有到了下界,才會冒險動煞身來尋我。”
“那便好辦了。”風瑤面露陰險之色道,“我看煞身頭顱八成他也帶著了,正好一舉殺過去奪回來!”
“去哪?我也去我也去!”忽然角落裡有個聲音急切道。
林如鸞愣了下,怒道:“林小狼!你怎麽還沒走!”
風瑤笑眯眯道:“公子偷聽的可還滿意?”
林如鸞轉頭怒視她:“你竟也跟著胡鬧!”
林琅窺視已久了,原本看了這魔頭一身鮮血重塑了肉身,正想安心離開,結果兩個大修士不約而同到了,一時不敢亂動,隻好繼續蹲著,一面糾結回去會不會被老娘打斷腿。直蹲到此時,才從牆後轉出,學著僵屍一跳一跳,跳到他身邊,雙手叉了他脖子,一口湊上去咬咬咬,留下個牙印,舔了兩口血,滿意地笑道:“好了。這下子你也被勞資標記啦,哈哈哈!”
尋完了樂子,又攀著他肩膀一臉躍躍欲試道:“你們做什麽壞事去?不帶上我,就揭穿你們反派陰謀喔!”
林如鸞被他突如其來的主動接觸給怔住了,心中歡喜的很,反應過來,恨不得立即按住他吃下肚裡去,可惜此時魔族將至,只怕萬一出了意外連累他。只能擺了冷臉道:“本座煞身之事,你還想摻和?方才還沒吃夠苦頭?”
林琅一愣,頓時想起來那煞身臨走前喚他“鳳凰”,心中古怪得很。不由道:“煞身也就罷了……”
想起另一人,怒道:“那姓寧的怎麽回事?!為什麽也能上你的身?”
林如鸞臉色變幻,張口欲言,似乎有些不堪回首,陰沉地思慮好一會,看了風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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