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魔慣知避險,早已不知所蹤。算了,那骨頭怪魔力盡失,即便在場也幫不上忙。林琅再一看,原先陣營裡狐王的幽魂不知何時已脫離了隊伍,遊蕩到遠處尋人去了。
偏偏胡來還在一旁捂臉:“哎呀呀,你竟與這魔頭紅杏出牆,羞死人啦!”
“……”林琅簡直絕望,想了想,使勁擠出眼淚,擺出一副淚眼婆娑的可憐相,“你別玩了,不如痛快點,殺了我罷。”
“美人兒想死?我可舍不……啊!”夜無極最愛欣賞他這求饒的表情,微眯了眼頗為滿意,然而手指剛探入他胸口,忽見眼前美人的臉迅速放大,兩人的額頭狠狠撞在一處。
夜無極驚怒道:“你好大的膽!”
林琅的腦袋仿佛是塊滾熱的烙鐵,撞得他額頭生煙,竟是破了個大洞!
林如鸞在他額上留的符字果然能夠克制魔族!林琅心中暗喜,然而卻不能放松——夜無極鎮定得很,受了這等傷竟還緊緊抓著他不放!這可如何是好!此魔額間的黑洞頗為詭異,黑煙冒出,似乎在聚攏人形,一看就不是善茬。
“敬酒不吃罰酒,那就讓你生死不如!”夜無極表情猙獰道,口中發出兩個聲音,一男一女,怨恨至極、
林琅聽著便毛骨悚然,暗道糟糕。他這是踩了老虎尾巴了!
正打算豁出性命再撞一次,忽聽得古尋喃喃一聲“少宗主?”猛然驚喜道:“哎呀,是我的好徒兒!”
“不玩啦不玩啦,滅燈打狗!”這老頭高聲嚷著,一面炮彈似的撞上了夜無極。
“唉……”空中響起方才那現身拍賣台的老者之聲,無奈至極,“師叔任性。”
那黑煙之人已快要成型,被這一撞,肉身飛出,斷了後續,立即扭動一番,黯然潰散。
古尋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真是讓林琅喜極而泣。喜的是他被夜無極帶著飛出去,正好落入了混戰的妖魔之中,與他分開了,泣的是——他還被綁著啊喂!即使沒綁,他一沒翅膀二不會禦劍,這場中下方幽深無底,不知設了什麽陷阱,哪怕是他這銅皮鐵骨,落下去也絕對沒好下場。
這小老頭話音一落,場中燈火全滅,成了漆黑一團。然而眾妖魔大多慣於夜間活動,這番變故對他們並無障礙,依舊打得火熱。林琅飛出瞬間,連番感到凌厲的劍風指風劃過,拚命扭身。黑暗之中似乎撞到了中間那狹窄的拍賣台上,身體飛快地沉沉下墜。
要命啊啊啊!林琅天眼一望,下方全是密匝的長長針狀物,但有落下的妖魔,立即被打了無數麻醉針似的,僵化不動了。頓時氣息一滯,心想這下要玩完!
正恐懼地要張口呼救,忽然被個身體撞到了牆上,緊緊貼著,把他懸空壓在矗立拍賣台的高柱上。那人的手拂過他腰間,身上的繩索立即頗為識趣地一松。
“你……”林琅自由了,呼吸卻被攫取。
那人半是溫柔半是餓極了似的吻他,原是雙手抱著,待林琅反應過來,回抱了他,便換成一手托著腰後,另一手依戀地在耳畔摩挲,不時捏一捏林琅柔軟的耳垂。
“……”林琅很快被他捏得耳根發燒,心頭狂快。心想林如鸞這魔頭,先前一番冷落,這會兒二話不說又親得火熱,這是玩的欲擒故縱麽?還有,怎的總搞這種畫風,頭頂妖魔廝殺,他倆卻在這耳鬢廝磨,是不是有點……不道德?好吧,他只是擔心萬一有哪隻膽肥的妖魔背後捅一刀,兩人都完蛋。
幸好,眾妖魔約莫見著兩人未接近高台,並不關注。他只聽到夜無極狂怒的嘶吼,也不知是看到了他極為配合地與人親著,還是因為讓魅魔與骨魔聯合圍攻了。
林琅沉湎在無盡的火熱之中,舌尖忽然一痛,清醒了,有些不滿。這魔頭淨挑些要命的時機欺負他!幸而林如鸞狠狠吸取一口血,總算舍得放過他,低低地在他耳邊道:“本座要做一件事,你幫我。”
“不……”林琅賭氣道,沒說完又被堵了一口。
這人沾唇即離,又繼續道:“一會我引開妖魔,你便趁機取頭顱,到手便走,不必管我。”
“我……盡力。”林琅此時不敢與他廢話,艱難應道,想想又問:“事後咱們在哪匯合?”
“莫怕,我會回來找你。天塌了也會回來。” 林如鸞發誓般地道,又蜻蜓點水地親了他一下,將他送上了高台,飛劍遞給他,道:“你拿著防身,但見任何妖魔來襲,全都一劍砍了。莫怕,咱爹這劍非凡俗之物,克制妖魔。”
林琅抱著劍,惴惴不安,心想好嘛,爹都沒見過就叫上了,這魔頭是有多不要臉。但是……
他喜歡。
若是此時此刻,沒有寧小人在他身後煞風景就更好了。
若是這劍不光能斬妖魔,還能削世間小人就好了。
若是……臥槽身後有隻蛇妖竟敢偷襲,看劍!
林琅一發感歎沒排比成,怒氣衝衝地把那妖蛇分了三段。可惜他本就無甚力氣,那飛劍又是林爹特製的,頗有些沉重,好不容易揮這兩下,早已氣喘如牛。斷了身子的蛇頭朝他張口疾射而來,若不是林如鸞一手捏爆,恐怕就一命嗚呼了。
林琅逃過一劫,心有余悸。忽而又有一道真氣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他抬眼去望那偷襲之人,面沉如水。
寧和站在另一端,語氣森然道:“這般廢物之人,師兄倒是護得緊,看來是不屑與我回仙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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