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人哭喪著臉道:“不是我咬的!”
這下引來了寧和。可惜待他看過來時,那血線已豁然松開,只看到林琅自個抽回食指直吹氣,一把將他拎了過去,沒好氣道:“你倒是不忌口,怎的連龍也敢勾搭?”
“我沒有!”林琅大叫冤枉:“我放著個大好的美顏仙尊不勾搭,勾搭他作甚!”
寧和隻當在誇自己呢,一臉頗為愉悅的表情,嘴上卻有些嫌棄地道:“惹了一身龍腥味,還說不是!”
林琅哭笑不得,隻得把方才遭遇說了。
林如鸞道:“方才這地上血眼也活了一瞬。”
這麽一說幾人都是毛骨悚然。難道那人還在暗處偷窺著?
“依我看這血眼卻非此地主人之眼。”寧和道。
“不是方才那人?”林琅鬱悶了,“那它為何要吃我的手!”
“怎樣吃?”林如鸞忽然發話,那話中似乎有些別的意味,讓林琅莫名臉熱起來。
這魔頭不會又要開始……
他胡思亂想之間,人早已到了面前,兀自抓了他的手指,張口輕咬,道:“可是這樣?”
鮮紅林琅看得心頭下腹火起。啊啊啊這人當著他人的面,玩什麽呢?沒看一旁兩人都看直了!
“怎的臉這麽紅?”林如鸞微微一停,繼而又狠狠咬了一口,把他痛回神了,這才好笑道。“讓你回想一番如何被咬的,想哪兒去了。”
嗯?原來是這目的麽……林琅吞了吞口水,心想誰叫你這般誘惑!他艱澀地小聲道:“那你再吃?”
斜眼偷瞟兩下,那兩人依舊眼睛睜得老大。尤其是寧和,跟沒見過似的,啃個手指而已,有必要盯這麽認真麽!林琅腹誹之際,某人已經曖昧道:“滿足你。”
這次卻不如上次那般令人面紅心跳了,因為他真的感覺到了如同方才被血線咬住的一瞬,血液急速流向指尖,仿佛被蜇一般,燙了一下。弄得林琅忍不住猛地抽回手來,奇怪道:“你方才使了什麽手段?”
“魔血。”林如鸞臉色凝重道,“它在覬覦你的血,想是認出了真魔之血。這血眼,恐怕來自魔族。”
話音剛落,地面忽而震動起來,陣法中間的血眼竟自行活了起來,眼珠拚命朝著林琅的方向轉去,道:“血!真血!給我——”
寧和下意識地出劍便要刺,被林如鸞一把攔住,將二人都護到了身後,剩下個龍人瑟瑟發抖。
“你為何人之物?第幾代魔主?”林如鸞沉聲道,似乎運上了真氣,整個空間裡都是他轟隆的回聲。
血眼這才將眼神投射過去,見他渾身散發黑色煞氣,更有個頭顱飛來,在上方好奇地張嘴想要啃咬,登時瞳孔放大,眼中血絲漫上。那眼球幾乎欲裂,像是極為驚恐。
“敵襲!敵襲!”四周滿是焦躁的回聲。
聽起來,就像是在求援一般?林琅聽得真切,更是驚訝。這和先前在他腦子裡說話的聲音完全一樣!
“師兄,我看此物頗像魔族的作惡之眼,上古之時以人之惡欲為食,以散發惡念為樂。後來魔族衰微,不僅是因為失去了真魔之血,還因丟了此物。”寧和漫不經心地用劍尖敲著血眼所在的地面,弄得那眼珠又是一番眥裂。
林琅卻是不解:“這是魔族之物?既然喜歡魔血,怎的我先前滴血,它很是畏懼?”
“想來先前被那海中仙使了手段,後來被魔血激發,這才回憶起味道來了。”林如鸞邊說,邊指尖滴血而下。
血珠落地的一瞬,血眼立即變得赤紅,飛快吸收了,露出陶醉之色,而後再次惡狠狠地盯上了林如鸞,目光在他和林琅之間移動,似乎在比較誰更美味。
那目光之中有渴求,又有一絲狡詐,看得林琅背後發毛,貼近了林如鸞道:“看來血眼與我那印記應當沒關系?”
“印記懼怕魔血,應當與血眼無關。至於那印記之主,依我看來,恐怕是與此間主人交易的無盡山仙人。”林如鸞安撫似的一手貼上他背心,寬慰道:“這印記雖與血眼形似,卻為上古仙人所用。你既然在此感應不到任何聯系,那人應當不在此處。”
林琅卻有些憂心:“可在船上之時,明明已有波動之感,說明那人一定也來了南海。”
“不在此間,便在地面之上!”寧和忽然道。“此間地底有禁製,那人若是在上面山中,你感應不到,卻也正常。若他是無盡山之人,被封印海底數萬年,一旦現世,定然會出洞府。待上了地面,你必定有所感應。”
林琅驚奇地望過去,心想這寧小人並不知他印記之事,卻能抓到要點,倒是眼光犀利。
林如鸞聞言亦點頭,道:“此間白衣人盡皆消失,恐怕全數上了地面,不論這海中仙意欲何為,我們盡快上去為妙。”
好嘛,問題拐了個彎,又回到原點了——怎麽出去?林琅苦笑著,發現兩人全都看向了近在眼前的宮殿群。其間白霧繚繞,也不知是海魂霧,還是自然霧氣。
林琅看著兩人目光灼灼,想起這兩人都是擎雲宗出身,不禁憂心十足。這兩人見到故地如何能放過,看來這宮殿群是非闖不可了。只是那海魂霧詭異非常,按照林如鸞所說,觸及之物便會像那些白衣人一樣被控制,如何防禦?
正巧這時虛弱的龍人又舉爪道:“帶我……我曉得,那其中有個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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