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居高臨下地漠然道:“兩者選一。”
林琅趕緊乖乖躺平任他親去。這魔頭雖然面狠,嘴上卻是溫柔,細水長流一般。倒是林琅狠狠反咬一口,反而努力去汲取他口中滲出的血。糾纏之中,分不清到底誰吞了誰的血。
魔血果然會上癮!林琅美美地舔舐一番,忽然發覺身上的人靜了下來,這才惴惴不安地停了嘴,有些害怕。這樣下去,往後他會不會睡夢中把這魔頭啃得骨頭都不剩?!
“想什麽……”林如鸞動了下,聽著林琅驟然拉著長音喘息,滿足地繼續親吻。
“沒……唔,我是想……大白天的……咱們是不是……適可而止……啊!”林琅被他折磨得舒服,話不成句,忽而腦中魔血蜂擁而上,像是發現了什麽敵人似的,猛地攻擊某一點。
林如鸞初時以為他只是情至深處而呻飲,但聽他叫聲不斷,愈發慘痛,連忙停下。“怎的,哪兒弄痛了?”
林琅抱緊了人,把頭用力埋他懷裡,蜷縮一團,抖著身子抽氣道:“頭痛!頭好痛嗚嗚嗚!停……停下!”
這痛來得瘋狂,被魔血攻擊的那點像是爆發出無限凶意,像根尖刺在他腦中刺,令他連開啟天眼的余力也無,只能咬緊了牙關,用力抱著人尋找安慰。
林如鸞看他起初滿頭冷汗,還能說話,最後竟是臉色發紫,雙唇緊閉,嗚咽也發不出了,臉色一沉。他閉了下眼,再睜開已變得赤紅,感應一番,發覺林琅體內魔血的異動,安撫一番,一手撫過他頭頂,問:“可是這裡?”
魔血一停,那一點似乎也隨之安寧了些,林琅緩過些氣,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依舊抱著他不撒手。林如鸞問:“你可開了天眼看看?”
“痛……”林琅眉頭緊皺,難受地道:“你叫爹娘來……”
他想起來,這腦痛熟悉得很,痛到極致之時,壓根不用搜索回憶,立即就能感受到前主的森森懼意。只因前主三歲那年掉下房時,腦子裡就是這般痛!這絕不是腦震蕩之流,而是——
“我腦子裡……有東西。”他睜眼全是朦朧一片,看不清周遭,感覺四周似乎聲音多了起來,也是模糊聽不真切,猜著林氏夫婦大約已經到了,呢喃道。
“琅兒怎會突然痛起來?”林氏夫婦原看著頗為可疑的現場,有些微怒——雖然兩人穿戴齊整,但卻有奇怪的殘留氣息。但聽著兒子一句話,雙雙臉色惶然,急急問:“什麽東西?”
林琅此時卻聽不到,無法回答。
林如鸞深思一番,道:“我有解開之法,只是……”
他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林氏夫婦,道:“小琅這病根如何來,印記又是怎麽回事,還得爹娘如實相告。”
羅輕霜猶豫一番,道:“鸞兒當真能解他痛苦,我便告訴你便是,只是……別告訴琅兒。”
林如鸞輕點頭一番,開始口中念訣,手指相互搓動,捏了一團金光,道:“小紙何在?”
紙人忽溜忽溜從旁的衣物中鑽了出來,在林氏夫婦吃驚的目光中飄到他跟前,撓頭一番,看著林如鸞的手勢,乖巧地貼在了林琅頭頂。
“爹和娘且看好了,到底是何物。”林如鸞將金光一點,紙人身上金光浸染,成了透明之色,逐漸現出一個光團,和其中的罪魁禍首。
“金蟬。”林如鸞冷聲道。
林氏夫婦雙雙瞪大了眼睛,冷汗直下。
“我早知小琅體內定有東西,沒想到竟是個活物……”羅輕霜顫聲道。
“到底是何物?!”林逸升驚怒至極,卻只能一旁看著乾著急。
“金蟬脫殼。”林如鸞指尖金光輕輕一點,那其中金蟬似乎受了驚擾,微微動了下。林琅立即又是渾身一抖,痛叫兩聲。聽得夫婦倆又是一番心痛。
“金蟬者,成蟲脫殼而出,此物非同一般,乃是上古仙人遇到死局借由脫身的絕頂法寶。由仙人打入一魄,以仙元之氣溫養,等同第二生命,但有遇險之時,即便身消道隕,也能借由此物再生。”林如鸞看著蜷縮不動的金蟬,目光凌厲。“我若是沒猜錯,當年娘在南海遇見的,是個上古仙人。”
羅輕霜身形一晃軟倒,幸而被丈夫扶住了,失魂落魄道:“你的意思是,琅兒是那人利用我……養的身體?”
“那卻未必。”林如鸞搖頭,“金蟬僅有一魄,不可能有神智,小琅言行與常人無二,定是您的親骨肉。那人給的,也的確是仙丹妙藥,只是混入了金蟬。娘懷胎之時,金蟬便上了小琅的身。若是放任這金蟬繼續成長,總有一天會奪了他的心智。”
夫婦兩個一聽兒子是真的,這才臉色回緩,平複了情緒,寒聲道:“那琅兒可還有救?”
“爹娘可信我?”林如鸞低沉道,“實不相瞞,我雖是擎雲出身,卻遭人迫害,轉世重生得了如今的血魔之身。我身上魔血,能克制金蟬。”
二人聽到“血魔”便是豁然驚得抽了武器,聽到後句,卻猶豫一番,再看兩人抱得親昵,歎著氣又收了回去。
“鸞兒何方人士?”羅輕霜問。
“無姓之人。”林如鸞默然道。
“從今日起,你是我林家人,下邊你娘這番話,你要發誓隻往心裡聽去,不可告知任何人。即便是小琅也不行。”林逸升鄭重道,與妻子對視一眼,隨即身影晃去,將隱藏的影刺喚走,自己出外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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