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心有余悸道:“爹可見著影辰進來?”
正說著,影辰已掠進來,在林爹的食盤裡放上鳥蛋。
父子倆頓時一愣,看看影辰,又看看枕邊之物。
影辰不解地撓頭, 林爹便上前拿起他枕邊的蛋, 察看一番, 剝了,道:“並無不妥。”
影辰快手接過,一口囫圇吃了,而後搖搖頭。
林琅:“……”就這樣吃下去,萬一有毒怎辦!
他想起方才的眼睛, 心中疑慮重重。這玩意要是屍物弄來的,必然有問題啊……對了!他又想起個困惑已久的事情,問道:“爹你說,我到底是從哪來的?我娘當年真的是在南海遇著仙人,才求子成功的?”
林爹似乎有些意外,愣神喃喃道:“是啊,當年你娘本想回南海讓仙姥看看尋些藥方,哪知歸途見著那仙人,給了一粒仙丹,後來便懷了你,再後來有了凝兒……”
“那人長什麽樣?”林琅問。
“爹沒見著,倒要問你娘。”林爹心不在焉道,“我兒問這做什麽?”
“就想知道,我身上……背後當真是胎記?”林琅遲疑道。
林爹神色不定,道:“琅兒何出此言?”
“我感覺……它是活的。”林琅說著,背心莫名有蠕動之感,起了一身的疙瘩。
“當真?”林逸升當即掀開兒子的薄衫,發現鞭痕不但未消,還加深了顏色,看著血淋淋,頓時臉色沉重。再細細看了他背心,怪道:“怎的胎記不見了?”
“怎麽會?”林琅急忙天眼看去,見著靈台穴已被魔血佔領,頓時明了。“我在仙魔戰場上曾喝了魔血,似乎對那印記有克制之效,想必是這個緣故,印記藏起來了。”
“魔血?!”林爹又是一番臉色變幻。
“啊,那魔血暫且無害!”林琅急忙辯解,“倒是那印記,我在別人身上見過,古怪得很。”
說著,便將屍物與南海浮屍的各種猜測聯系,以及先前發現一股腦說了。
“青梧宗的屍物?”林爹聽得心驚肉跳,連忙起身去看窗子,果真留有兩個洞眼,臉色沉沉道:“琅兒放心,想是那頭顱把屍物引來的。青梧老祖不日到訪,正好請他出手清理門戶。這幾日我再加派人手看著,無須害怕。”
見他避而不談那印記之事,林琅想了想道:“算了,也未必是屍物。我看爹不如緊著點妹妹,我這……爹也不必陪著了,備好人手,留個傳訊符與我便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
林爹依言,等他吃了,看他睡下一會,悄悄將一塊勾玉塞入他枕下,這才離去。轉了一圈,將外頭正操練女兒的羅輕霜叫到一邊,陰沉道:“那人怕是來了。”
羅輕霜大驚失色,道:“怎麽會?我與他約定之日尚早。”
“總之這幾日盯緊些,我去請鬼殿……”
夫妻倆竊竊私語中,林凝後腳已偷溜,摸進了林琅房裡,見著他悶悶趴著,盯了幾枚蛋發呆,立即劈手端過,揣了手裡磕起來,當著他面吃掉了,鼻子裡發出一聲:“哼!”
林琅默默把頭扭了另一邊去,又被她揪了頭髮轉回去,幸災樂禍道:“林小浪,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這丫頭是趁著父母不在場要翻天嗎?!林琅認真糾正道:“我是你哥喔,叫琅哥哥!”
“呸!”林凝做吐口水狀,憤憤道:“你從前花心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斷袖!這麽不要臉的哥哥,本姑娘才不要呐!”
“不叫算啦。好走,不送!”林琅癱了臉道。
林凝卻不依不撓地把他頭髮扯得一團糟,道:“哼,本姑娘今兒來是要討回自己東西的,說!咱們那家傳的鐲子呢?”
林琅這才恍然。這丫頭是想趁機敲詐來著!
“不說是吧,我自己來!”見他不言語,林凝早已動起手來,往他枕下一摸,喜滋滋地拿了飛劍,又摸著一塊玉,更是喜出望外。忽而被個斷劍攔了,怒道:“影辰!你敢攔我!”
林琅慌忙使眼色,讓影辰退開。前主在林爹跟前最是得寵,這小妞處處輪不著好處,想必是積怨已久,這番見他動彈不得,來趁火打劫,並不稀奇。
不過,他這身體也的確是廢柴,林爹給的諸多寶貝都用不上,讓她拿了去也無妨。便任她在房裡四處搜刮,並不做聲。
林凝平日是個有心眼的,早留意著哥哥藏東西了,此時找起來毫不費力,一會功夫便收獲不小。臨走前還想奚落一番,卻見林琅趴著疲憊地睡著了,隻得作罷。
林琅這一覺漫長得很,醒來又是夜裡,臉頰邊又是熱烘烘的,外頭一看,不由詫異——枕邊又堆了些烤好的鳥蛋。
再看對面與他一樣灼灼盯著蛋的面孔,更是詫異。“月魔?”
“你送來的?”他問。
“啊……好香!”月魔蹲在他床頭搖頭,雙手扒著床沿,美美地吸了一口,期期艾艾地伸手指去戳戳,道:“想吃,交換?”
影辰飛快搶過,吃了一枚,對林琅肅然搖頭。
唔,這是沒毒的意思。林琅問:“可曾見著別人進來?”
影辰搖頭。
那這蛋是怎麽進來的?
林琅百思不得其解,見月魔在氣憤地對影辰揚著拳頭示威,隻好道:“吃吧,全送你了。”
月魔立即收了拳,彎月中各色光芒忽閃忽閃,十分激動,然而搓了搓兩手,堅決道:“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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