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啊啊啊!林琅抓狂地發現天柱實在太殘破,已不是他所能控制。隨著天雷不要錢地砸下,天柱出現了新的裂痕,柱身緩緩傾斜。幻象之中避難的獸群驚惶騷動起來,唯有某隻蠢鳥仍在呼呼大睡。
“哇啊!小相好你在做什麽?想摔死我不成!”天劫驚恐萬狀地叫嚷起來。躍下平地,卻又著慌地不知該往哪跑,結果竟是跑到了裂縫中,與幻象中某隻蠢鳥一個樣,瑟縮著,閉眼睡了。
林琅:“……”這貨倒是自覺。可天災怎的一點沒減啊!
這下進退兩難了。他要是不小心壓死了天劫,會不會萬劫不複?!
林琅努力保持平衡之間,遠處忽然金光四射,仿佛天寶出世一般。那是死土!先前兩人墜落的地方。
凝神望去,那金光卻非同一般,刺眼得很。還未看清兩人到底出了什麽狀況,就見死土地動,骸骨破土而出了!!
龐大的骨架人立而起,與他遙遙相對。頭骨轉動,環視一圈。明明眼眶之中空洞,連骷髏的鬼火也沒有,林琅卻被他看得靈魂都要顫栗起來。幸而他只看了一眼,很快又徐徐看向一旁的金光,抬手捉去。
金光寂滅,從中飛射出滿是傷痕的麒麟,咆哮道:“老三,你竟利用……”
巨人骨手掃過,天帝的咆哮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骸骨巨人,說不出話來。
骨手插入那似是金光炸裂的黑洞中,隻一下,便有幽幽怨聲與黑氣飛出。淒風苦雨中的林琅看著那邊天空黑下,心想這下可算有難兄難弟了。隨即身上一寒,仿佛有道冰冷的目光在審視他。
“我兒。”
空間中的影辰忽然睜開了眼睛,發出不屬於自己的聲音。林琅艱難地分神回去,迷糊地道:“嗯?”
“北山主別來有恙。”對面的老龜懶洋洋地一吱聲,林琅才發覺它不知何時出現了!
“南山主?真是稀客!”北山主陰森道。
“你我皆是客,有何大驚小怪?”
“哼,這是我兒地盤,本殿可算半個主人!”
“呵,冒名頂替的爹……”
“你!”
林琅:“……”這兩人看來不大對付啊……
好在那邊九風醒了一隻頭,冷聲道:“囉嗦什麽!莫誤了大事!”
林琅一聽是林如鸞的聲音,精神為之一振,正想訴苦兩句,又聽九風另一邊頭幽幽道:“帶我……”
這聲音雄渾而又沉重無比,聽著仿佛就能被拉入地獄一般。林琅身上那股顫栗又起來了。
“東山主,你一道殘魂,只怕撐不了多久,事成後不如入我鬼殿如何?”
“不必……”閃著綠光的鳥眼疲倦似的緩緩合上,“帶我……回家……”
“琅兒,事成後你也回家,幫爹打理鬼殿事物,莫去那什麽鳥窩鬼混!”北山主又道。
林琅:“唔……”
老龜慢吞吞道:“北山主,你很缺人?”
“缺!”北山主忙不迭點頭,又慌忙搖頭,“不缺龜!”
“我有陰魂百萬。”老龜悠悠道,“與你交換。”
“你哪來這麽多陰魂!”北山主眼都直了,恍然道。“當年那群叛亂的方外仙人,難道是你殺的?!”
“我只是暫時離開避避風頭。”老龜辯解道,“我神龜一族愛好和平,怎會染指殺戮?當年之事全為一人所做,與我無關。我身為無盡山之主,可囚亡魂,自然也可收了帶走。”
“呵,愛好和平,莫誆我!誰不知你縮頭王八!放著海裡不呆,竟跑人族裡去吃供奉!不過,若不是你動了無盡山大陣絞殺,又有誰能憑一己之力滅了眾多仙門修士?”北山主嗤鼻道。
“清平子!”林琅禁不住脫口而出道。
北山主一愣,老龜卻無奈道:“此人斬了所有人,已是強弩之末,我本可輕而易舉殺……鎮壓了,豈料他不知如何發現了我族封印的海魂霧,放了出來。此物邪門,老龜只能望風而逃。”
說完,老龜又朝著林如鸞作揖似的微微趴下:“此次若能奪回領地,必有重謝。”
北山主連忙道:“我兒送入你山中,便無需謝禮了罷。哦,對了。你此番若是不甚掛了,倒也省了。”
林琅:“……什麽?!”
正急切要問,九風卻已兩眼一閉,鳥頭垂下,顯然林如鸞已退去了。
北山主自知說錯了話,慌忙也匿了。剩下老龜曼吐著泡泡道:“小朋友,你還愣著作甚,莫要辜負我等心血。若不想他有事,便趕緊複原。”
林琅這才將意識放了出去,察看天柱。天帝震怒之下,雷電更是密集。天柱非但沒複原,裂痕反倒增加了。
與此同時,死土之外眾多白點飛掠而來,竟是朝著中天柱進發而來。
“這是……”天帝被人撞來,閃身而過,待到發現如潮一般湧來的,淨是眼神空洞的白衣人,不禁一愣,喃喃道:“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天道輪回有常,人死不能複生。”林如鸞的聲音在空中回蕩道,“大哥既然要講天規,我便成全你,好好講一講!這些人如何處置!”
“你果然狡猾!不但借我的劍破了鬼界之門,還敢拿我擋箭!”天帝臉色陰沉。
林琅一時又想笑,心想這可是那傻鳥絕活啊。然而看到白衣人全都朝他飛射而來,炮彈似的砸在天柱上,傻眼了。天柱這般龐大,又本是神物,就算三五十人轟來,也動搖不了分毫,但若是百千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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