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顱看看眼前出現了多個洞口,道:“稍作歇息。”
寧和仰望頭頂閃爍的白光,道:“此處海魂霧有些活性,想來已接近巢穴,定有海中仙在附近活躍, 不宜耽擱。”
這深長的洞穴走個沒完, 誰知道姓寧的是真要找東西, 還是故意引他入陷阱的呢?他得好好琢磨,先把傻鳥拉回自己陣營再說。於是林琅乾脆一屁股坐下,可憐巴巴地轉過頭顱的臉,小狗汪汪的眼神看他。
頭顱去看寧和。
寧和皺眉。
林琅腦中靈光閃過,摸出玉勢裝模作樣地把玩。果然寧小人立即嫌惡地撇開目光, 道:“我先去四處探探。”
哼,早這樣不就好了!林琅一朝得逞,頭一回覺得這鑰匙藏在玉勢裡妙極了。他仔細收起,一看寧和沒了影,立即揪過頭顱氣鼓鼓道:“混蛋,你敢利用本公子!”
頭顱饒有興味道:“這會不怕本座了?”
“呸,勞資連夜無極都不怕,怕你這笨鳥作甚!”林琅泄憤似的戳戳那張死人臉。他一朝穿越便與魔族周旋,不知死裡逃生幾回,膽子可不是一般大。只是……不示弱一些,他會被這魔頭折騰得下不了床啊!
“你當真……要放妖族出來?”林琅猶豫一下,又問。
“被我利用,你不生氣?”頭顱睜開眼睛,林如鸞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這聲音不像修士們的傳音入密的手段出現在腦海,而是從心發出的!林琅忍不住捂住心口,惶惶然道:“你怎會……”
這心中住著人的感覺,甚是怪異,還有些……羞恥。仿佛什麽都被他捏在手裡了。
“噓……”林如鸞道,“這是血魔秘術,無需擔心。你腦中為金蟬所佔,我若神識傳音與你,不但會驚醒它,還會被偷聽了去。”
林琅一聽心慌慌。這麽說,他平時想的什麽,金蟬豈不是全都知道?!
“不錯,只是那人如今尚未關注罷了。”某人立即釋疑道。
林琅嚇了一跳:“你怎麽也知道我想的什麽!”
“那是自然,本座如今可是你心頭血。”某人曖昧的語氣道,“唔,讓我看看,你這小呆瓜平日都想的什麽……哦不喜歡後入嗯?想看著我……要親著……嗯嗯!”
林琅羞得臉都熟透了。這魔頭當真能探出他心裡話!這也就罷了,還非得念給他聽!記本本似的鄭重語氣……啊啊啊往後還能好好玩耍嗎?!
“你……別說……”盡管寧和還沒回來,林琅還是赧然捂臉。
“本座這是讓你明白,我若想害你,不過一念之間,何須誆你!”這人忽然又換了冷冽的語氣道。
“行行行你沒誆我,能從我心裡出來了不?”林琅慌忙哄道。
“不出!”某人執拗道。
“……”林琅肝疼了。
“乖琅兒。”林如鸞沉默一陣,語氣軟下道:“本座是為你好,你什麽也別問。”
“你取那妖獄鑰匙,於我何乾?!”林琅悶聲氣道,見他不語,轉而帶了些哀求的語氣,“咱們回去吧,把爹和娘打暈帶走就是。你本事大,定能做到。”
“本座想做的事,豈可半途而廢!”林如鸞惱道,“再不聽話,本座先把你打暈了!”
“你來!勞資早看你跟著那姓寧的,不爽很久了,樂得眼不見為淨!”林琅氣呼呼站起,對著頭顱抬腳狠狠一跺——偏了……呵,算他長的好看,否則定要踢飛了!
他兩世為人沒談成戀愛,頭次嘗到小兩口吵架的滋味,隻覺得澀味無比,這會雙目赤紅,呼呼喘氣,心口堵得慌。原本低低說著,忽然沒忍住大罵出口,把自己也給嚇到了。
他的聲音在洞中回蕩一番,似乎驚醒了什麽,四面隱隱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莫非是海中仙出動了?林琅看看頭頂,海魂霧閃動愈發頻繁,不禁懊悔方才被某人氣暈了,壓下鬱氣,猶豫一番,挑了個洞口進入。
“等等,且待寧和回來,莫亂走!”心裡的聲音喝道。
那小人也沒安什麽好心!這麽久沒回來,說不準故意晾他呢!林琅原本有些瑟縮不前,聞言反而狠狠心,大步跨去。他懷中玉勢隱隱震動,看來寧和所說頗有道理,這四方牢獄的鑰匙之間定然有聯系!他方才徘徊時毫無頭緒,進了這洞,不但玉勢有了反應,還有種古怪感覺——那其中似乎有屬於自己的東西?
“回去吧,不像是鑰匙。”某人出聲提醒道。
“你閉嘴。”林琅冷漠拒了,又是來氣。這混帳又偷偷讀心了!
“此術名為問心,問之即答,不問則得不到答案,並非讀心術。”
還知道辯解!這兩者有什麽區別嗎?林琅幽幽道:“所以說讓你閉嘴……”
而後他自己先閉嘴了。
感覺有些不妙啊,這洞中忽然迎面有了風!
他不安地上瞟了一眼,更是驚心,洞頂一片白光躍動,好似蕩漾的水流一般扭曲波動——活起來了!
再看看前方拐角處冒出的整齊人影,他腳步一滯,僵在原地,喃喃道:“傻鳥,我要是掛了……”
白衣人二人一組,腳步無聲而出,井然有序,此時猛然停步,齊齊看向他。
“記得來給我收屍。”
……
黑暗褪去,無盡山亮出了鮮活一幕,隨著海水的徐徐相匯,浮出水面。各派的寶船在四面海水夾擊中慌忙飛起升空,只見原先那詭異的幽黑破船仍在原地飄著,無人無聲,紛紛避開,往無盡山岸邊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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