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踏月離去,夜色中隻留下一道清冽俊逸的身影。
李非然出神地望著。直至離星澤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遠方,再也看不見了,他才回過神,收回視線。
小金伸長脖子,用耳朵蹭蹭自己的主人,嗚嗚地叫喚了一聲,希望主人別不理它們。
李非然回頭,看見三隻寵物皆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似乎是害怕自己生了它們的氣。
他伸手依次摸摸小金、平平、黃黃,笑道:“你們也是為了保護我嘛!我怎麽會生你們的氣呢?再說了,要說有錯,也是剛才那個人類錯更大,我跟他道歉,隻是不想大家起衝突啦。”
聽見李非然這樣說,三隻寵物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了些,但表情還是很凝重。
因為自己的緣故,讓主人低頭去跟陌生人道歉,在它們眼裡,這禍實在闖大了。
李非然又安撫了寵物們一陣,再三表示,兩方打起來,純粹是那個陌生男人的問題,跟它們沒關系。
三隻寵物這才恢復了先前的狀態,繞著主人活蹦亂跳起來。
李非然同它們嬉鬧著,同時又想起了剛剛從高空中接住自己的救命恩人。
對方看服飾也是位軍人,為什麽會在深夜來到這座農場呢?這裡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說起來,自己真是太沒用了,不會說話就算了,結果連恩人的名字都沒來得及問,也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
這時,盤旋在頭頂的太平鳥莫名發出一聲鳴叫。
李非然抬頭,隻見平平忽然振翅飛向遠處。他正疑惑著,便又看見平平飛了回來,爪子裡還抓著一個人類。
“放開我!”
“放開我!”
那個人類不斷地在空中掙扎。隻是,別說一個普通人,就算是強大的變異者與變異獸,也未必能掙脫開平平的束縛。
在遠處朝這邊偷窺麽?
那就不能怪平平把他吊起來了。
李非然漫不經心地瞧著那名人類被太平鳥帶往自己跟前,心想正好可以問問,看看對方知不知道關於城前莊村民的事情。然而,當他看清對方面孔的那一刻,立刻變了臉色。
“王叔?!”
李非然連忙大聲喊道:“平平,這是我認識的人,快把他放下來。”
太平鳥翅膀一顫,差點沒直接掉下來。它趕緊降低高度,小心翼翼地將抓著的人類放回地面。
完了,又惹禍了。
被平平擒獲的“偷窺者”,正是李非然外婆的鄰居之一。
在上大學以前,他經常到對方家裡串門,關系算是相當親近。
李非然飛快地跑過去。
“王叔,您怎麽在這兒?”
王叔驚魂未定,被一頭變異獸叼在空中,差點兒沒把他嚇出心臟病來。
直到看見熟悉的少年,驚喜的心情讓他暫時遺忘了恐懼:“非然!”
可當看見跟在少年身後的大型變異獸時,王叔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它,它……”
李非然道:“王叔,你別害怕,它們都是我養的寵物變異來的,很聽我的話。”
說罷,他衝小金抬了抬手。
小金立刻從站立的姿勢改為臥倒。而一旁的平平,見狀也趕緊跳到小金身邊,學著它一起臥下,動作很是滑稽,令人看了忍俊不禁。
李非然撓了撓頭:“王叔,剛才我不知道是你,所以才讓它……”
“原來是這樣,沒事沒事。”
王叔擺擺手,松了口氣,隨即想起什麽,點點頭道:“對,我記得你阿婆說過,你周末會去一家寵物店打打零工。”
說到這個,李非然連忙問道:“王叔,您知不知道我外婆在哪兒?她……”
“放心吧。”
王叔笑道:“她跟我們,還有城前莊的其他幸存者都住在一塊兒,平安得很。倒是你,你外婆一直惦記著,生怕你在城裡出了事。要真是那樣,她就算過得再平安,也承受不了。”
李非然一時沉默。
他出生後就沒見過父母,是由外婆一手帶大的,祖孫倆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如果自己有個三長兩短,外婆肯定活不下去了。同樣地,如果外婆不在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之後的生活。
好在,自己和外婆都好好的。
李非然深吸一口氣,問道:“王叔,那你們現在都住在哪兒?我之前聽別人說,莊裡的人都被一個好心人轉移到農場了,可是來了這裡之後,我一個人也沒見到。”
“你當然看不見了。要是你一來就看見了,那那些變異獸,還有喪屍,不是也一下子就發現了?”
王叔笑笑:“我們現在都住地下。這個農場下面曾經建了好幾個大型地窖,出來儲存東西。大家用木料布條之類的東西,簡單地把這些地窖做了改造,變成了一個個小房間。雖說簡陋了點兒,但是不僅安全,而且既防高溫,又防嚴寒。”
李非然聽了豎起大拇指。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老人們固然身體孱弱,卻有他們一生積攢的智慧與經驗。
“走吧,你外婆還擔心著你呢,我趕緊帶你過去,也好讓她放心。”
王叔說著開始往南面走,走了幾步又回頭道:“不過,你這兩隻寵物恐怕進不去,下面的空間沒那麽大。而且有些老人家畢竟歲數大了,事先不說一聲就讓他們看見這些變異獸,萬一驚著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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