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歲……幼魚有點心虛:“300?”
具體是多少數字他著實記不清楚。
“好,妖齡300……”
蘇康:……
蘇康:?
他顫聲問:“等等,多少?是我幻聽了嗎?我好像聽到了個不可思議的數字。”
幼魚的下一句話殘忍的打碎他的幻想。
只聽電話那邊輕輕嗯了一聲,頗為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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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撐著職業道德為對方填完單子,蘇康掛掉電話以後趴在桌子宛若廢狗。
汪嗚嗚嗚嗚嗚。
還以為新來的小妖與他相差不了多少,他能憑借著在妖管局工作兩年的經驗過過當大哥的癮,沒料到幼魚能空長他好幾百歲。
他的大哥夢,破滅了。
是他太傻,他光知道偏僻地方便撿妖,怎麽就沒想到偏僻地的妖大多比他年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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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執息拿著膏藥進來的時候,幼魚已經窩在床上睡著了。
衣服褲子平整的搭在窗邊,時不時會掉幾滴晶瑩的水珠。
少年的身形在床幔下影影綽綽。
他輕輕撥開米色帷幔,悄無聲息將白色小瓷罐放到枕邊。
幼魚一覺睡到第二天天明。
起身準備收晾在窗邊的衣服,轉眼瞧見枕邊放著一套嶄新的衣物,被小巧精致的瓷罐壓著。
他這才知道戚執息來過。
少年指尖捏著瓷瓶口摩挲,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背部早已愈合的傷痕,神色莫名。
許久,才歎了口氣。
“好可惜,現在用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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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邊的衣褲也乾透了,幼魚把它們收了起來,難得看見戚執息站在廊下望著水池出神。
他這才發現青年耳朵上吊著的墜子不是實心,被鑽了兩個不規則的孔,兩邊的花紋仔細看像一對彎折裹起的羽翅。
聽見動靜,青年微微側頭。
他少見的沒穿道袍,而是寬松的黑色短T,下半身套了條黎色半截褲,長長的頭髮用發帶高高束成馬尾,絲毫不顯女氣。
望過來的視線很冷清。
“要和我一起出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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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曉常昨天同幼魚告別後其實沒急著走。
他去找了戚執息。
既然做了監護人,不管是誰,都得承擔起作為監護人的責任。
選擇道士做監護人,不止是因為他們能在小妖失控時扼製住,也是因為只有在人類身邊才能學到一些他們妖不具備的特別的東西,更好的獨自在人類社會生活。
他勸他出門的時候最好多帶上幼魚,畢竟很多很多事情說說就能會的,末了笑著補充道:“這孩子還是紅鯉,天生靈物,戚道長再怎麽厲害,同鬼怪陰物打交道也總會有猝不及防的時候,帶上他也算是重保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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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魚沒有絲毫猶豫,立刻點頭。
他可太好奇戚執息平時都在幹什麽了。
戚執息帶他去的地方是隔壁市的一所中學。
路上幼魚還是暈了車。
他發誓,他這輩子同人類發明的這種挨千刀的交通工具不共戴天。
有所求的是學校的校長,憑著與戚執息師父的人情找上來的。
本來不該戚執息來處理,只是他師父正好在忙另一個單子,結了緣不做又欠下因果,乾脆把徒弟給推出來了。
算起來還是校長賺了。
平日裡可不是誰都能讓戚道長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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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自己的成就大抵是每位中年男士都有的通病,校長沒急著說事,而是帶他們在校園裡逛了一圈。
學校的環境還不錯,很注重綠化和環境衛生,沿路能看見整潔乾淨的小道和修剪恰當的綠植。
能瞧見幾間音樂教室和美術室,學生老師拿著樂器畫具擠擠挨挨坐在一塊講解著什麽,氣氛和諧。
功能還挺豐富。
校長挺著啤酒肚在前頭帶路,一邊嘴巴不停:“為了促進學生德智體美全面發展,我們學校是不允許老師佔用學生的藝術體育課的,多媒體教室可以盡情使用。”
學生很有禮貌,見到校長會打招呼,至於不認識的一律按老師處理,喊老師好。
即便兩位“老師”的面孔過於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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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直接把他倆帶到了校長辦公室,親自泡了兩杯茶。
見戚執息拿起杯子,才擦了擦腦門不存在的汗道:“是這樣的,學生們最近夜裡上晚自習的時候總是在學校裡看到不乾淨的東西。
還有幾個小孩因此跳樓了,發到網上越傳越離譜,連老師霸凌學生逼死學生這樣的謠言都傳出來了。
家長們鬧得很大,說是要上報教務局,”他手指不自覺在茶幾上點一點,即使現在有求於人處於上位者的小習慣一時片刻改不過來,“雖然鬼魂之說是莫須有的事情,這樣鬧下去我們老師也不好做啊,隻得勞煩戚道長了。”
“不至於。”戚執息把玩著茶杯沒喝,見幼魚實在難受的厲害,偏頭問他想不想出去透透氣。
幼魚遲疑一瞬。
雖說他魚生經歷很多倒霉,嗯,還很廢物,但到底是天賜靈智,很容易就察覺不對。
暈車後遺症實際緩的差不多了,令他感到不舒服的實際上是這所學校的氣場。
很陰鬱。
幾乎是一踏入這地方便能感受到濃厚的怨氣與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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