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在他臂彎裡鑽,鼻子一吸一吸往他懷裡拱:“求求你了嘛,喬道長現在因為陳放的事沉溺在悲傷和自我懷疑中,根本不接納新的妖,你也不收的話魚魚怎麽辦,都沒地方去,魚魚好可憐。”
“規定就是這樣的,蘇康,他也可以在管理局暫時幫工,等到喬道長想通了,或是其他道長手下的小妖門適應了空出位置來,再去監護人那兒。”少年揉著手感極好的毛,清透的嗓音聽著有些冷。
幼魚暗自揣測這鎖道觀裡的道士是不是都是冷漠美人那掛。
畢竟戚執息也好眼前的少年也罷,長得都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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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康在監護人那兒顯然不講理很多:“你收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幼魚本以為他會再說吧些什麽來著說服蘇康,卻見那位監護人明顯猶豫了。
……或許沒有看上去那麽理性。
幼魚:……
幼魚:你醒醒啊不要那麽溺愛孩子啊喂。
他正欲出聲勸阻,想說不必那麽麻煩,在監管局打工也不錯,就看見戚執息朝他走來。
幼魚瞬間安靜如雞。
第3章
跟在戚執息身後,穿梭在古韻盎然的小廊,幼魚還有些緩不過來。
看到面容冷漠清雅絕塵的青年款步走來,出於禮數,也為了轉移狗崽子的注意力,蘇尋朝他鞠躬作揖,叫了聲師叔。
戚執息應了一聲,仍舊向裡走,看樣子目標是那條窩在角落莫名犯慫的魚妖。
搞得蘇尋摸不著頭腦。
幼魚抱住戚道長大腿的所作所為還沒傳出來,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出這兩人能有什麽交集。
戚執息走到少年跟前站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那副冷淡的神情熟悉得令人恍然,搞得他連想裝作無事發生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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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會傷得那樣重,幼魚自己也忘了。
他隻記得那時他連人形都聚不起來,躺在一個泥土有些濕潤的小坑裡——估摸土裡的水還是從他身上落下來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迷糊之際看見一個人半跪著把他從小坑裡捧起來,神情也是這般。
只是那時的戚執息也就是個稍有天賦的小道士,也沒現在這麽漠然,本來說是把他撿回去丟水池裡自生自滅,又總是忍不住會把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藥材掏出來給他養傷。
至於為什麽分開,為什麽戚執息後來不見了,幼魚卻沒多大印象。
他養傷時意識渾渾噩噩,時常不記事,丟了很多記憶。
好在他對這些並不執著,唯一的執念就是找到戚執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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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執息垂著眼,打量著眼前的少年。
因為頭上有東西感覺不舒服,鬥笠在進入內室就摘了下來,看著沒有逃命時狼狽。
小魚妖皮膚很白,臉頰有些肉,身體卻是清瘦的,大概是怕他,臉上的表情有些緊張,仰頭看他時又莫名走了神。
……應該是沒那麽怕吧。
也好。
見少年回了魂,他有些生疏的朝他伸手,語氣很淡:“不是要報恩麽,來吧。”
“砰!”
蘇尋摔了。
戚執息願意當監護人的事情不止他一條魚震驚。
蘇康填單子的時候都是恍惚的,不住偷瞄收著手站在一旁神色同樣十分恍惚的幼魚,思考他身上有什麽魔力,幾秒後感覺CPU都要乾燒了,又想大佬這麽做總有他的道理,心安理得的做起莫得感情的填表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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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續很快就辦好了。
幼魚被戚執息帶回了家。
戚執息平日不住在觀裡,他在外頭有自己的居所。
穿過長長的遊廊,看到庭院,被安排好了房間,幼魚才有了點真實感。
房間收拾的很乾淨,牆邊放了一張小憩用的小榻,旁邊擱了張雕花案機,靠裡還有不知是什麽材質的暗金色書架,中間是米色帷帳遮蓋的床榻,靠近院子的地方開了扇窗戶,光照很好。
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百無聊賴下他倚著窗坐下,半扭著身子看窗外的小院,掃到蔚藍色天空時莫名出神。
“要下雨了嗎?”
他呢喃。
琥珀色的眸子與天空交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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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執息又去了道觀。
蘇康對他在妖管局的工作很是上心,一般情況下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蘇尋可以安靜打坐。
只是沒想到這回打擾他的不是蘇康。
是他那轉了性中了邪的師叔。
戚執息絲毫不覺得有什麽關系,對蘇尋虛心求教。
“怎麽養?”
蘇尋按住蠢蠢欲動想掐自己的手,強裝鎮定,冷靜道:“師叔,每個妖的特性不一樣,喜好大多和本體相關,我也不太好說。
比如蘇康會刨坑把他喜歡的小玩意兒埋起來,也喜歡跟人玩兒,魚妖的話,應該會喜歡呆在水裡吧。”
他說起自家小狗如數家珍,同平日裡的嚴肅沉默完全不同,只是孰輕孰重也分得清楚,舉了例子就強行打住,對著師叔收留的魚妖分析起來。
神情有些飄忽。
被嚇的。
誰能想到呢,有一天他居然能同他最冷漠的師叔分享養妖心得。
他的表現已算鎮定。
水嗎?
他的院落裡似乎有個不錯的景觀池。
戚執息摩擬著耳垂上掛著的木墜,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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