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脖子確實殺不死她。
青年的目的也不是殺了她。
她“哈”了一聲,手指微松,道:“多年未見,戚道長倒是變了許多。”
渾身卸力,像是就此放棄抵抗。
周身突然泛起一陣黑煙,很快將少女包裹住。
幼魚召出藤蔓想纏住她。
那煙仿佛帶著灼人的溫度,僅僅碰觸就將藤條燙的扭曲,很快失去生命力。
少女凝神瞧著那枯黃的顏色短暫出神,又抬頭看向他,語氣莫名,有些意味深長,“原來是你啊。”
幼魚懵然。
什麽意思,她也認識他?
還想再說什麽,黑煙很快將少女包裹完全,帶著她和那穿著紅肚兜的小童消失不見。
幼魚只能地鐵老人手機。
他扭頭,剛想和戚執息說話,就被人輕輕扯住耳鰭。
幼魚渾身一麻,僵硬的站在原地。
呆呆的等著青年低下腦袋,靠近他的耳朵,輕聲誇獎道:“辛苦了,做的很好。”
少年面頰發燙。
等青年放了手許久,才小聲嘟囔著說:“怎麽做的對也要揪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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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準備往回走,鶴曉常姍姍來遲——明明是妖管局的管理層,這人卻總是親自奔忙在各種事物裡,他朝戚執息拱手說對不住,嘴裡客套的寒暄在看到幼魚時凝滯。
他指了指幼魚,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戚執息,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組織語言,半晌委婉道:“戚道長,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喊你帶小妖多出門去走走,是參加人類社會正常的活動和社交,而不是來這種場合裡湊熱鬧。”
戚執息不語,幼魚沒忍住替他正名:“是我主動要來的。”
鶴曉常看著他茫然無辜的臉,表情盡量祥和:“沒事兒,我就是提一嘴,沒別的意思,乖乖,先去玩兒,我問問你監護人這裡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就是“回避一下,我要開始罵人了”的意思。
但前輩大妖的話也不好不聽,他只能擔憂的看了青年一眼,慢慢往外走。
見幼魚已經走遠,鶴曉常才忍不住道:“戚道長,你應該知道他的情況的,修煉三百來年的力量還比不過十多歲的小妖,經脈還受了兩次傷,可能這輩子都好不完全,根本不適合走到這條道上,現在有你看著還好,但是他總是要離開你的,這段監護關系終究要結束,等他需要獨自面臨這樣的狀況的時候誰來管他,他該如何?”
到底是有些忌憚,鶴曉常話不好說太重,隻得和他掰扯事實。
戚執息淡聲道:“在他傷好之前,我不會讓他離開。”
顯然是早就有了的決定。
“那要是他真的一輩子都好不了呢?”鶴曉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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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魚蹲在巷口,無聊的擺弄著身前的兩顆小石頭。
怎麽這麽久還不出來。
在小石頭第一百次相互撞擊的時候,終於聽見了點動靜。
他猛然站起身,帶著紅白色斑點的耳鰭小扇子一樣,隨著動作小幅度晃動,長辮被風擺弄著飛起。
果然是他們出來了。
就是不知為何,鶴曉常的表情看著有點……古怪?
模樣很張揚的俊秀青年,看他的時候表情欣慰又扭曲,瞧起來頗為怪異。
“鶴局長請便,我帶著幼魚便先走了。”
鶴曉常心情複雜的點頭。
他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中無法自拔。
青年並未立刻回答,半晌,才少見的抬了抬嘴角,淡褐色的眼裡凝著笑意,緩聲道:“那只能算他倒霉,一輩子都得和我呆在一塊兒了。”
不知為何,鶴曉常從中覺出些許異樣的情感,又不敢確認。
人和妖這種禁忌搭配還是太刺激了。
大概是他多想了。
只能感慨這條小魚是真有出息。
戚執息這樣不近人情的人也願意為他當監護。
就是沒想到,戚執息當起監護人來還挺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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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同在觀裡等待的喬停說了“小菩薩”逃跑的消息,道別辭行,戚執息才帶著他回到久居的宅院裡。
幼魚理所當然的又暈了一路,一落地就稀裡嘩啦吐。
馴服人類交通工具的過程總是艱難的。
戚執息要去給他倒水漱口,就被想起來自己想說什麽的少年攔住了。
“戚道長,你認識那個人啊。”
他先前就想問戚執息這個事情,那少女對戚執息表現出的態度的很熟稔,顯然是和青年互相認識的。
關系應該還不錯。
只是剛扭過頭,還沒開問,就被戚執息揪住命門,一瞬間大腦清空了。
“認識。”
戚執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舒服些了嗎?”
見少年點點頭,也沒有再吐,他才道:“她叫白羽,幻化出的羽毛能通,可以用來尋人和傳遞消息,就常用這種能力為戰時無法歸家或已經離世的人傳遞家書,太平後多為無法接受親人離世的人維系思念。”
“今天看見的那些看起來不像那麽無害。”幼魚疑惑。
戚執息解釋道:“她的能力是因她選擇衍生的。心境出了變化,能力自然也就變了。”
“哦……”幼魚若有所思,“那你怎麽認識他的。”
聽到這個問題,青年視線微轉,只是說,“巧合遇到,有些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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