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在古代做田舍郎的日子_島裡天下【完結+番外】》第54章 番外(二)
第54章 番外(二)

此後小崽子隔三差五還是會送些花來,每回來曹聞和許多鹽在家便會抱小崽子進去玩一陣子。

起初小崽子還挺怕曹聞,見到人都怯生生的,但還是很禮貌的叫哥哥。

倒是也不怪小孩子害怕,曹聞體格大,小孩子沒有接觸不懂他的脾性,隻是潛意識裏覺得個子大會更危險。

如果是被這樣體格的人打到的話,肯定會受傷。

不過每次來曹聞都蹲下身和他說話,還給糖葫蘆,小崽子熟了也就不怕了。

有時候許多鹽不在,曹聞還會把小崽子抱去書房裏,讓他坐在自己腿上撥算盤玩兒。

如此炎熱的夏月過去了,轉入了秋高氣爽的時節。

曹家上百畝田地,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雖說有莊子上的人會管理好秋收,但曹聞和許多鹽每年還是會抽空親自前去看尋。

如此查檢敲打手底下的人,省得天長日久的對差事懈怠,或者管事的人苛待佃戶。

曹聞是佃戶出身,這些年來一直都對手底下的佃戶很是厚道,在整個鎮子上,佃戶這塊兒的名聲是極好的。

兩人來來去去的忙了好一陣兒,一直到了十月裏,農忙結束,這才松閑下來。

“今年幹旱,雖是有水渠灌溉,糧産卻也還是縮減了不少。”

許多鹽核算了秋收賬目,去年收上來的糧食有六千餘斤,足有五十石的糧産,今年隻有五千多,近乎少了快十石的糧食。

“好在是莊子上雞鴨鵝豬,牲畜家禽養得不錯,彌補了秋收不足。”

許多鹽靠在椅子上:“不過今年是挪不出什麽糧食來賣了,自吃養牲口差不多就能消耗抹平。”

曹聞道:“不賣便不賣,雖是今年稻價有漲,但自家手頭上還得要有自己的囤糧才行,需得時時以備萬一才是。”

許多鹽合上賬本:“那就這樣吧。”

晚風徐徐,從窗口撲到了許多鹽的側臉上,他舉頭瞧了一眼外頭的夜色,月光如水。

入秋以後明顯的冷了,連月光也變得比夏時要清冷得多。

曹聞見勢過去合上了窗子:“得提前囤炭火了。先前開山堆了不少柴火,屆時可以自燒些碳用。”

許多鹽應了一聲,伸手拉住了曹聞的袖口,愈是到了這般凄風冷寒的季節,他發覺自己是愈發的依賴曹聞。

爲此秋冬都不喜外出生意,就喜歡窩在鎮上。

白日去鋪子裏逛一圈看看賬,下午去茶樓戲館裏打發一點時間。

天氣舒坦适宜,雖是時節寂寥了些,但比之春夏的忙碌,他反倒是更喜歡這樣的時節。

呂菱璧偶時笑,說他這時候也有些富貴閑人的姿态了。

“阿聞,明天去寶禽館裏逛逛吧,好久沒去鬥雞了。”

曹聞順了順許多鹽的頭發:“好啊,到時候我拿個彩頭。”

許多鹽笑了起來。

兩人在合上的窗前缱绻了一番,曹聞尤閑不足的把許多鹽抱到了書案前。

許多鹽恍然醒過神來:“不行,這裏太多賬冊了。”

曹聞眸色如熱火,好似随時能把人吞滅,聞言他還是冷靜了一些,轉而把許多鹽抱了起來。

“那回房吧。”

左右幾步路。

隻不過回屋卻也嫌到床上的路程遠了,屋門被蹬上,曹聞徑直便将人壓在了桌上。

………

翌日,曹聞把裹在被子裏的人給撥了起來。

“不是要去鬥雞麽,這時節鬥雞的人多,去晚了就挑不到好的鬥雞了。”

曹聞一邊給許多鹽套上衣服,一邊說道。

“我說的是下午,哪有這麽早去的,便是那些個富家少爺也沒這麽早往鬥雞館裏紮的。”

許多鹽閉着眼睛應答着曹聞的話。

“磨蹭着不起來可不就晚了。”

許多鹽無奈,隻好由着曹聞把衣服給他套好,這才起了身。

兩人一道洗臉漱了個口,出屋時見着昨兒不知被壓皺成什麽樣的桌布已經換了一塊新的,許多鹽微有些不好意思。

“好似有些日子沒見着小荷花了。”

曹聞草草抹了把臉,給許多鹽填了一碗瘦肉粥。

說起這事兒,許多鹽不免蹙起眉頭:“是啊,這些日子不得空,沒如何在宅子裏。前兒我問了門房,我們不在的時候也沒幾見他過來。”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

聽曹聞這話,許多鹽拿着筷子的手一頓。

“說是窄巷子,出去有大荷塘,鎮上也就水巷了。”

先前小荷花來了幾回,也沒細問過他究竟住哪兒。

兩人推測了一番,猜想是住在水巷。

水巷一帶都是些矮小陳舊的老房舍,三教九流居于此處,什麽人都有。

飯後,天氣涼爽,兩人沒套馬車悶在車裏頭出去,而是步行出門,一路走到了水巷。

“大娘,這巷子裏可住着個叫小荷花的孩子。”

許多鹽在巷口遇見了個挽着菜籃似是要出門買菜的婦人,想來是這一帶的住戶。

他比了比自己的腿:“大概這麽高。先時有乞讨過。”

被叫住的婦人看了兩人一眼:“你們什麽人啊?”

“是這樣,我們是小荷花的遠親,聽說她娘病了,捎帶口信兒的人也沒把位置說太清楚。隻說住在水巷裏。”

婦人聞言道:“小荷花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她娘病了,那麽大一點就出去讨生活,也實在可憐。”

“他娘是捎了口信兒讓你們來接孩子的吧?說句不厚道的話,其實早該叫人把孩子送出去的,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孩子怎麽受得了。小荷花他娘就是舍不得,硬捱了這麽久,瞧孩子瘦的跟小貓兒一樣。”

婦人念叨了一通,才朝前指了個方向。

“多謝。”

兩人聽聞孩子确實住在這邊都有些高興,但聽其現狀好似并不樂觀又不免憂心,辭别了婦人連忙順着路往前去。

“往後也無須再叫我前來了,這一趟一回的,看診費用不結也就罷了,先時的藥前也隻結了一回。”

“陳大夫,我阿娘,阿娘什麽時候能好?”

“你娘的病是老毛病了,再怎麽看大夫也就那模樣,人都有那麽一遭,用藥也隻不過是多吊兩天。”

巷子細窄,僅夠兩個人通行,曹聞和許多鹽一前一後過去,尚未到小荷花家門前,反倒是先聽到了交談聲。

尋聲過去,隻見個頭還不高點的小孩子一雙眼睛通紅,許是常哭,眼睛已經浮腫了,兩隻手緊緊抱着醫藥箱子,聽到面前長綢男子的話,眼睛又更紅了些。

“不過是個小孩子,大夫說話未免也太重了些!”

許多鹽信步上前打斷了大夫的話。

“我說話是直白了些,可這孤兒寡母的,是何病情我除了與這孩子說還能與誰說。早說了他早些準備,若是哪日人突然走了,豈不是更傷心。”

大夫沒好氣道:“這欠我許多費用未結,我還不能說兩句了不成。”

“多少錢,我一并結給你。”

曹聞未與之争辯,徑直掏出了錢袋子。

見是有人結賬,大夫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也不是我爲難孩子,我這屬實不過是小本生意,也得養家糊口。”

“你們是孩子的親戚吧,早就該來瞧瞧了嘛。”

“阿鹽阿聞哥哥。”

小荷花看着來者,因爲哭過聲原本就有點顫顫的,時下見着親近的人,跑着過去撲到了許多鹽的懷裏。

許多鹽矮身把小荷花抱了起來,從孩子手裏接過醫藥箱子,轉過去拿給一頭的大夫。

“勞煩您跑一趟。”

大夫走後,曹聞點了一下小荷花紅通通的鼻尖:“小哭包。”

小荷花吸了吸鼻子:“沒有哭。”

“沒有哭眼睛這麽紅?”

小荷花搖搖頭:“今天都沒有哭。”

話畢,他從許多鹽的懷裏滑了下去,一手拉着許多鹽,一手拉着曹聞,要兩人進屋裏去喝點水。

小荷花家裏情理之中的簡陋,水巷有好的宅舍,但多是些老瓦房,年久失修漏雨是常态,很多甚至還不如村子裏的茅草房。

一進門就能聞到一股草藥味道,讓許多鹽忽然便想起了以前的呂菱璧,家裏也總是如此。

“哥哥坐。”

小荷花端了兩條闆凳出來,又取了塊幹淨的布擦了擦凳子和放在小院子裏的石桌,這才讓兩人坐下。

不一會兒,又突突突跑進屋裏,再出來已經捧着兩個碗和水壺出來了。

“小荷花,咳咳,你回來了麽?”

屋裏傳來一陣咳嗽聲,說話的聲音甚是孱弱:“誰來了?”

“哥哥喝水。”

小荷花給兩人倒好水後應答道:“是阿鹽阿聞哥哥。”

屋裏陷入了安靜,一會兒後,門欄處竟然有個女子扶着門出來。

女子臉色蠟黃,唇色蒼白,但依稀能辨認出算不得多大的年紀。

“阿娘,你怎麽出來了!”

小荷花見狀連忙去攙着人,雖然女子已經骨瘦如柴,但也不是個五歲孩子能攙扶住的,女子還是虛靠在門上,看着小荷花臉上有了些笑容。

曹聞和許多鹽見狀連忙起身:“打攪了。”

“不打攪,不打攪。咳咳,早聽小荷花同我說了二位,合該好好謝謝二位老爺對小荷花的關照,隻可惜我這身子咳咳咳……”

女子喘了兩口氣才接着道:“我這番蓬頭垢面的,讓二位老爺見笑了。”

“不妨事。”

許多鹽道:“外頭風大,娘子勿在風口上吹風費神,我們也就是來看看小荷花,既見他無事便好。”

女子又咳嗽了幾聲:“多謝老爺關切,若是不嫌屋子破陋,請屋裏坐吧。”

曹聞和許多鹽對視了一眼,還是進了屋去。

女子在椅子上坐下,拍了拍小荷花的手,支開了孩子去熬夜。

“小荷花每次去見了二位回來都會高興一整天,他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我沒讓他過上什麽好日子,反倒是要這麽大點的孩子爲着我傷心反來照顧我。”

“我這身子怕是撐不住多時了,前陣子給娘家捎了信兒去,好在是總算是有了回音。小荷花的舅舅肯把孩子接過去,孩子往後有口飯吃我便心滿意足了。”

許多鹽想起巷口婦人的話,這娘子身子這般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先時沒給小荷花早做安排,而下才送去舅舅那兒,隻怕原本也不是什麽極好的去處。

爲此他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小荷花舅舅家裏是何營生?”

“都是平頭老百姓,料理着兩畝地,勉強糊口。”

女子道:“他舅舅家裏孩子多,小荷花過去也不孤單,跟着哥哥姐姐學些活兒,再長幾歲就好了。”

曹聞蹙起眉,地少孩子多,不見得是好事。

再者若是寬裕些多人家,也不至于妹妹病成這番模樣也未有接濟,隻怕是自身難保。

“可是在豐垣鎮下的鄉裏,我常年有跑生意,大多數地方都曉得,屆時若是方便我可以送小荷花前去。”

女子勉強笑了一下:“不是在豐垣鎮,是府城那邊的一個鄉下地方。”

“這麽遠?”

經許多鹽細問,這才曉得小荷花的爹原本是個貨郎,小荷花的阿娘是貨郎經行村子時娶回來的姑娘。

這般成親形式以前還挺尋常的,就是曹家坳那會兒也多,佃戶家的姑娘大了,隻要人給的得出些像樣的彩禮錢來,家裏就把姑娘嫁出去。

像是嫁給他地而來的男子,多是一别一輩子就再難相見一面。

家裏但凡有些條件,誰舍得孩子這麽出去,生死難料。

不過說到底也是别人的家事,曹聞和許多鹽心疼孩子,卻也不能置喙一個母親對孩子的安排。

臨别時,曹聞又多留了些錢,讓女子去看病和給孩子吃點好的。

出了水巷,原本說是前去鬥雞,曹聞見着許多鹽興致寥寥,便也默契的沒有再提,轉做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

“我瞧你見了小荷花出來便一直不說話,怎麽了,是不是在擔心孩子?”

許多鹽微吐了口氣:“沒什麽。”

“還說沒什麽。”

許多鹽偏頭,見着垂着眸子的人,這神色看起來倒是比他還不開心一些似的。

“我隻是看着小荷花想起以前和娘一起的日子。那會兒我爹去的早,娘家會不得,父親這邊的叔伯又冷淡,時逢戰亂,便各自逃生了,母親帶着我一路到豐垣鎮實在不易。”

小荷花有些像他。

可這世間多的是境遇相同的苦命人,但卻又不是人人都能像他一般好運。

他擡眸看着面前的人,伸手握住了曹聞的手:“好在是有你。”

曹聞疏忽頓住步子,他握緊了許多鹽。

“若是你實在喜歡心疼小荷花,不妨去問問他阿娘,願不願把他送到宅子來。”

許多鹽眉心一動,似是尋到了一條新的路。

孩子能在養在看得着的跟前和不知前程的遠地娘家,小荷花的娘到底還是選擇了把孩子送到曹家養。

且是送去當義子,并非爲奴爲婢,更是沒得說的好。

曹家雖是把孩子接了過去,曹聞跟許多鹽還是沒狠得下心讓小荷花與親娘分開。

打聽了解了一番母子倆在聯系的沒有些亂七八糟的親戚和什麽外人後,便一并接去了宅子,獨辟了一間屋子給她住着養病。

小荷花确實很聽話懂事,每天清早上都去給呂菱璧問安,倒是讓呂菱璧也很喜歡。

眼見孩子也不小了,許多鹽又在外頭給請了個夫子回來教他讀書認字,小崽子雖然學得慢,但好在是勤勉肯學。

如此日子倒是順暢的過了有兩年,一直将養着的小荷花阿娘到底是沒能再撐下去,原本就是用藥吊着,能支撐這麽久也算是奇迹,好歹多守了小荷花兩年。

時年,小荷花也已經七歲了,讀了《百家姓》《千字文》,還會了算數,時時跟着曹聞和許多鹽在書房裏算賬……

當朝二十二年,政通人和。

皇帝爲擴選人才,下令廢止了商戶之子不可科舉之條令,一時間科考報名之人倍增。

曹聞得到消息,順手給小荷花報了個名,想着讓孩子陪着許多鹽去縣城裏巡賬,順便下科考場去湊個熱鬧。

不想,這小子看着沒什麽讀書天賦,卻是一舉過了縣試,順場又過了府試,竟然還混得了個童生。

家裏人覺着若能有點功名,卻是比營商要強,至此小荷花朝着讀書路上走去。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