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楊又長了見識。
“說來,還是阿楊有些天賦。”
夜裡,許多鹽在算帳,曹聞在一頭喝茶,與之閑嘮:“幾個孩子一起教,也是教了許久了,還是阿楊做的菜有了七八分模樣。”
“我瞧著其余幾個也還是不錯,雖說做菜這塊兒不如阿楊,但大利穩重,能管些要緊的;二元心思活絡會攬客,兩個姑娘踏實細心,客人都招待的很周道。各有所長,也不一定非要會做菜。”
曹聞應了一聲:“我也是這麽想的。”
許多鹽合了帳本,道:“開春天氣暖和了,官道也好走,今年經行鎮上的商戶愈發的多,見此當是朝政清明,想來天下會太平些年。”
社會安定,不管是種地還是經營生意,那都是件好事兒。
“現在手頭上有些閑錢,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曹聞咂著茶水,道:“先前你不是想修繕房舍麽,一兩百銀子全然夠修個大氣敞亮的了。”
“大晚上的一個勁兒喝什麽茶。”
許多鹽走了過去,拿了曹聞的茶杯:“都開了春兒,天氣轉暖,最難捱的時候都過去了,現在倒也不必急著修繕的房舍的事情。”
曹聞揚眉:“入夏大風大雨的,可也不會比冬日多好過噢。”
許多鹽道:“你既是盤算蓋個像樣的,那是要把這頭的茅草房掀了以此做宅基地,還是如何?若是要尋看風水講究一通,那八成是要再買地來蓋了。錢雖是夠,可這些你瑣事你都盤算好了麽?一通折騰下來,入了夏那宅子也蓋不好。”
“自然了,圖省事兒的話可以在鎮上買現成的。”
曹聞眉心一緊,許多鹽這麽一說他才方知事情確實沒有那麽簡單。
他們肯定是不能把這邊原有的房子給削了重建,一來是推到了修建房舍期間他們沒有地方住,二則曹聞覺得這始終是人家的房舍,住了這麽久也就算了,再推倒怎麽也有些說不過去。
如此一來就只有重新選地了,風水先生好請,地也好選,就是不曉得地看好以後能不能拿下來。
農戶日子好端端的不會隨意賣自己的地,除非給出更高更好的價格,其實農戶的地還好說好商量些,不少地還是地主大戶的,這樣的大戶人家瞧不起一點蠅頭小利,怎會讓地。
思量下來,說到底還是直接在鎮上置辦房舍最為恰當。
方便不說,有利於管理生意,且鎮子距離坳子裡你算不得遠,村裡有什麽事情也能很快就回來。
“那不然就在鎮上置辦?”
許多鹽應聲:“可以啊。”
“不過我覺著既是在鎮上置辦方便,倒是不如稍晚一些再辦。眼下鎮子人口可見增多,攤子生意也不錯,倒是不如趁熱打鐵拿著手上的錢先盤鋪子,屆時也省得在外頭風吹日曬,出攤不便,”
“再者.....”
許多鹽這些日子與外地的走商接洽,遇上過兩個大的商隊的人。
聽聞今朝廷還在整頓肅清官員,土地等一系事宜,對商戶的管理還較為松懈,尚且處於戰亂那幾年的狀態。
這當頭天下算是太平,商戶賦稅也不高,過關稅,鋪面稅等一系都沒如何繳納,自正是貿易的好時機,商人都在鑽著這空子鉚足勁兒賺錢。
誰曉得朝廷什麽時候就騰出了手來規整商稅了。
“既是如此,何不趁此機會把生意的事情提上日程。”
兩人確也早有規劃以後要盤鋪面的,以前擺攤子也是計較成本,但確有諸多不便之處。
生意做起來,總歸還是要走向鋪面。
曹聞挑起眉:“早猜出你有這打算了。”
“左右我是依你的,這茅草房雖是破落,卻也還能遮風擋雨,若生意持穩,買宅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兩人商定下來便著手前去辦。
開年來有大戶見著商戶通行,消息靈通的也開始在鎮子周圍置地蓋屋,但也尚且還是方才開工的階段。
鎮子上能選擇的鋪面兒也就原來的那些。
曹聞跟許多鹽出攤以來也是結識了不少鎮上的人脈,兩人既自己走動著實地看鋪子,又從客人那兒打聽。
統計下來出租出售的鋪子不少,得有二三十個。
但是排除那些地段很差和鋪面兒極小周展不開的鋪子後,合適的還不足十間。
一圈了解下來,最為中意的有兩個。
一個是小三層的酒樓,一個是獨隻一層的食肆。
他們的菜倒是撐得起酒樓,只不過酒樓東家張嘴就要三百兩的盤置費用,便是繞價也要二百六十兩的模樣,縱然是瞧得起,暫時也還拿不出這許多的銀子來。
兩人隻好作罷,比之恢弘大氣的酒樓,最後選擇了外堂更寬價格更為親民的食肆。
食肆其實也不錯,雖不如酒樓地勢優越敞亮,但鋪面兒也在比較當道的四方街東大街上。
內裡的陳設是前堂招攬迎客,後配置的廚房小院兒的標準設置。
前堂裡大概能擺個十三四桌的樣子,挨著廚房的小院兒騰出來也能擺個五六桌,外在還有兩個雜物間,可以改做夥計看守鋪面兒休息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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