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 便見著自己身上掛了一隻胳膊和壓著一條腿。
許多鹽耐著性子,想把人掀開翻身喘口氣,胳膊卻跟黏在他身上了一樣撥都撥不開。
掙扎無果, 反倒是愈發熱,許多鹽索性一腳踹了過去。
曹聞悶哼了一聲, 沒收開手腳反倒是下意識的抱住了許多鹽的腰:“別踢, 我要掉下去了。”
許多鹽聞言揚起脖子, 看著曹聞半個身體都吊在了床邊上, 怪不得昨晚上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曹聞老是抱他。
他還以為這小子喜歡他的不行了:“誰讓你非要過來擠的。”
“我待會兒就把木板牆給拆了,把榻子並過來, 這樣睡著就不擠了。”
許多鹽吸了口氣:“床跟榻子一高一低的怎麽並, 各睡一邊還涼快些。”
曹聞趴在床上, 不高興道:“哪有夫妻不睡一起的。”
許多鹽垂眸:“你這睡一起和不睡一起又有什麽差別?”
“怎麽沒......”
話音剛落, 屋外便傳來了呂菱璧叫起來吃飯的聲音。
曹聞連忙屏住了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許多鹽見他一驚一乍的樣子忍不住攘了他一把:“裝什麽, 又不是偷人。”
話畢,他抬腿從床上下去, 朝著門外道:“娘, 我這就來。”
他拿了衣服正準備套上,低頭一看昨天晚上穿的褻衣已經卷了邊。
他胸口起伏了一下, 一邊解開腰帶一邊扭頭看向了還坐在床上的曹聞, 埋怨了一句:“衣服都給我壓皺了,你小子是專挑我的衣服睡的吧。”
“嗯?”
曹聞目光直愣愣的落在許多鹽修長的手指上, 見著他旁人無人的解衣服,甚至還面朝著他,不由得眼睛睜大了一些,哪裡還聽得清他在說些什麽。
許多鹽見狀歎了口氣,扯下衣服徑直朝人的臉上甩了過去。
“看夠了沒,看夠了就起來。”
曹聞把蓋在臉上的衣服拿了下來,看著已經背過去了的人,他喚了一聲:“阿鹽。”
“嗯?”
“你真好看。”
許多鹽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系好衣帶回過頭。
看著那雙赤城的眼睛,還有露出來的犬牙,不由得也跟著笑了一起來。
“是嗎,那你晚上跟我一起洗澡吧,看個夠。”
曹聞眨了眨眼睛,放下衣服上前去:“真的可以嗎?”
許多鹽捏了曹聞的下巴一下:“那是當然。”
曹聞心花怒放,笑容更盛。
早飯後,兩人一道去了一趟集市。
“不是要去買鍋麽?”
到了集市上,許多鹽看著曹聞把他領去了一間鐵匠鋪。
“來這裡做什麽?”
□□上半身的鐵匠正揮著錘子砸鐵砸的熱火朝天,燒得辣紅的鐵隨之被捶打成各種形狀。
“陶鍋容易損壞,換成鐵鍋隨便怎麽燒都不會炸裂,可以用很久。”
許多鹽聞言眉心一緊,他拉住曹聞:“用鐵鍋聞所未聞,你知道陶鍋什麽價格,鐵又是什麽價格麽?”
“我當然知道,你信我就是了。”
許多鹽見曹聞興致很高,想要阻攔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耐著性子和曹聞一同上前去詢問價錢。
“打鐵鍋?”
赤膊的漢子見著有客上門來,乘機放下手頭的活計用掛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擦臉,順道問來者想要打什麽。
來鐵鋪的無非都是打刀農具,為了節省得到東西的時間,鋪子裡一般都有一些現成的。
漢子打了好些年的鐵,也是聽到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要求,但讓用鐵打鍋的還是頭一次聽到。
他有點好笑的看著曹聞:“你確定要用鐵來打一口鍋?”
見人篤定的點了點頭,不似說笑,漢子也認真起來:“我們鋪裡沒有現成,要是小兄弟確定想要的話可以定製,繳下定金這頭便給你做,過些日子來取。”
“是確定能打出來的吧?”
“打口鍋算不得難事。”
曹聞應了一聲,同漢子商量了鍋的厚度和大小。
太大的鍋也用不上,一般十寸的就差不多,重量在六七斤的樣子。
早些年打仗鐵器大抵都用在了戰場上,朝廷管控之下鐵價高的令人唏噓,平平老百姓幾乎用不起。
這兩年鐵業放開了不少,價格也隨之降低,不過今下還是要一兩百文一斤。
這間鋪子要得價格是一百八十文,再加上打鐵的工費算下來湊個整的要兩百文。
也便是說一口鐵鍋打下來要一千三四,具體的價格還得看成品的重量,不過也不會相差的太多。
曹聞爽快的先交了一半押金,約定過兩日來取。
出了鐵匠鋪,許多鹽想著實在是有些唏噓:“陶鍋一口不足百文,鐵鍋一口千文有余。你究竟是多怕我拿著鍋來撒氣?”
曹聞見著許多鹽的念叨也不覺生氣,反而笑著道:“鐵鍋真的好使,能做很多菜。等鍋取回來了我就給你做。”
許多鹽聞言眉心一動,倒是覺得有點錯怪他了的感受,也是怪自己沒長做菜那根筋。
“行吧,那也得買口陶鍋回去先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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