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這麽想是好的。”
曹聞琢磨了一下,自家的親堂兄弟,幫扶一二也是應當。
曹楊那小子他倒是也見過好幾回,年紀不大的時候就跟著他爹下地,家裡缺衣少食的,孩子又黑又瘦,平素裡沉默寡言,看起來很老實。
才十三的小子,看起來年紀比他都還大。
偶時地裡碰見也放下鋤頭跟他打聲招呼,性子已經有些和曹勇全相似了,典型的吃苦耐勞佃戶形象。
若是再這麽下去,往後少不得是接曹勇全的衣缽,給人當雇農,一輩子累死累活的還吃不得頓飽。
“我也不是指著他跟你掙錢養家糊口,你是曉得你大伯我的性子,天生軟弱,他要是一直跟在我身邊以後少不得跟我一個德行。那不是以後叫人欺負的命嘛。”
曹勇全覺得曹聞自從沒跟鄭魁攪在一塊兒以後整個人都成才了,比之以前畏畏縮縮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而今有血有肉,又支得起事兒,他覺得比自己強得多。
許是田地易了主,他這兩日心裡總是不太安穩念想多,其實早就想來同曹聞說這個事兒了,一直沒得空。
要是曹楊跟著他這堂兄混混,別的不說,也能學到點男人的東西。
“好,我同阿鹽商量商量,定下來了叫阿楊過來幫忙,正好這兩日忙著。”
曹勇全見他答應了下來,高興道:“噯,好好。髒活兒累活兒的盡管招呼他乾,阿楊別的不說,乾活兒舍得下力氣。”
話畢,他又尷尬的看了曹聞一眼:“再者就是,那個......”
“嗯?”
曹勇全拉著曹聞走𝘾𝙃出去了一些,他低聲道:“你小子跟你媳婦兒也合該注意一些,關起屋門來不就好,真是不害臊。”
“雖說是鄉野粗俗人家不顧那麽多禮數,你這也忒不像話了些,若是叫外人看了去當怎麽說。”
“你是個男人自是沒什麽,好歹也替你媳婦兒想想,她不要臉面的麽?若是遇上兩個不要臉的,趁你不在欺負她當如何?”
“沒事,他也是個男人。”
“?”
既起了話頭,曹勇全也便沒那麽害臊了,喋喋不休的要好好教導曹聞一番,一腔教導聽到曹聞這話,頓時像是炮啞了一般。
他看著曹聞的眼睛:“你、你說什麽?”
曹聞躲開目光,乾咳了一聲,自知是心直口快了。
“沒什麽,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吧。”
“不是,我怎麽剛才聽到你說你媳婦兒是個男人來著?”
先前還躲著想要跑的曹勇全這小子又停了下來,轉拉著曹聞問道:“你這話我怎麽聽不明白呢?”
“沒有,大伯聽錯了。”
曹聞推著人往外走去:“阿楊的事情我記下了,大伯回家也給阿楊說道說道。”
“不對啊,我明明聽的真真兒的。”
“你別打岔......”
曹聞把曹勇全送到了半道上才把人給送走。
“走了?”
曹聞回來時見著許多鹽衣服都已經洗好了,上前去幫著把衣服抖開晾到屋簷下:“走了。”
“我是不是嚇到他老人家了?”
曹聞道:“嚇沒嚇到我不曉得,總之是把我好訓了一頓。”
許多鹽笑著搖了搖頭。
“那他老人家過來是什麽事?”
曹聞便把曹勇全的意思同許多鹽說了一遍。
“倒是也行,左右攤子上忙,又是你頂著的自家兄弟。說什麽你大伯一家待你還是不錯的,讓他們家小子跟著長長見識與人交際也是好事兒,難為老父親一片心意。”
許多鹽沒有反對的意思,道:“再者若是曹楊以後得力,是好事情。”
一大家子的人,一房起來了旁的拉得太遠,未嘗是什麽得意事。
若是一道起來,那才是好的。
曹聞道:“是啊。”
“再來我想的是娘身子不太好,長此這麽折騰勞累也不是個事兒,我同你是年輕人,那麽忙下來也覺得疲乏,她如何撐得住,家裡也還得有人看著才好。”
許多鹽點點頭,先前讓呂菱璧一同出攤兒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既有新的人手,把他娘替下來,他們放心,家裡也有個人照應只會更方便。
呂菱璧也是沒有什麽異議,她不想同曹聞和許多鹽添麻煩,且家裡的活兒也不少。
先時說孵小雞也忙著沒乾成,等不去出攤兒了,天時還熱著,她又還能重新給扇坊做扇子去。
先前說不送扇子過去了扇坊的掌櫃還很是不舍,巴巴兒說要給她漲工錢來著,總歸是在家也有活兒乾的。
家裡人都沒有意見,曹聞也沒拖延,翌日一早去集市上買了兩套豬下水回來後,就去把曹楊給領了過來。
預備著先帶他兩三日,等著熟悉了出攤兒的一應活兒計後,呂菱璧就不再去集市上了,把她原本的活兒給曹楊做。
曹楊小時候才來曹聞家裡耍,後頭大點了就跟他爹一起下地務農,已經鮮少到曹聞這頭的院子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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