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三人背著背簍擔著擔子去集市裡出攤, 照例去了酒肆旁頭的空地上。
方才把東西放下,酒肆裡的夥計便跑了出來。
“曹師傅, 你們可算來了, 可瞧著四方街榕樹下的攤子吧!”
“那父子倆是集市的老攤戶了, 有些歪東西, 您可小心著些。”
曹聞與許多鹽聞言瞧去,見著先前學他們炒飯的攤販今日竟又來出攤了。
比他們先來不知多少時辰, 而下鋪子已經鋪開。
這當頭上攤子前後圍了不少客人,攤主已經開始生火炒菜了。
曹聞見狀眉心一動:“阿楊, 你是生面孔, 過去瞧瞧。”
曹楊趕緊放下背簍混進了人群裡。
“四方街賣小炒的就是這兒不?”
“您瞧這鐵鍋,可不就是賣小炒麽。”
曹楊伸長了脖子, 見著有食客問著過來, 端盤疊的夥計笑盈盈的招呼著不識道兒的往裡頭走。
不過到底還是有識貨的,詫異道:“怎的這兒也有一處小炒, 可是同曹師傅那邊一家的?”
操著鍋鏟的男子揚了揚下巴,也不談是與不是,掀開了蓋著菜的布:“您瞧瞧咱們案板上的這些備好的菜。”
“喲,果真是和酒肆旁頭那邊是一樣的。”
“您快裡頭請吧。”
“師傅,還不曉得如何稱呼,怎的幾日功夫就開二家了?”
“天熱,這不是大夥兒久等麽,兩個攤子更好支應開。”
曹楊聽的氣憤,分明是學他們的菜也就罷了,竟然還把話說的不明不白,意圖把兩家蒙混做一家,好把客流也分過去。
他心中雖是氣,卻又不敢發作,惱火的快步跑了回去。
“這老小子還真是狡詐,當是他不做這生意了,不想竟是偷摸著學了藝。”
曹聞冷聲道:“我說今早上去肉市拿貨的時候屠戶說有人也拿了兩副豬下水走。”
“那頭的豬下水比咱們這頭還實惠了五文。”
曹楊小聲道:“這是存心同我們過不去。”
“老招數了。”
許多鹽道:“不過倒真是舍得下本,咱這利潤本就算不得高,走的是薄利多銷,他竟還願意實惠。”
三人正說著,有熟客前來:“曹師傅,今日攤子還沒周開啊?我可都等好一會兒了。”
見狀,曹聞連忙端了條凳子出來:“您做會兒,我這便起鍋。”
“好咧,我在酒肆裡喝一盅,好了便送進來,可快些!”
“成,這就來。”
曹聞和許多鹽趕緊忙著布置攤子,曹楊雖是還有話想說,但是埋著頭先去幹活兒。
許多鹽扯棚子的時候看見曹楊一直緊抿著唇,問道:“怎的了?”
“堂嫂,咱們就不管那邊麽,他們這樣,咱們的生意......”
曹楊沒見過這樣的,心裡很是不舒坦。
“小本生意不可能只有一家做,掙錢誰都眼熱,成本也不高,誰不想試試。浪費時間與之糾纏得不償失,只要他本分些不舞到咱們生意攤子上,便和氣生財吧。”
許多鹽說道:“再者做菜這東西,並非是個人就能做出那味道來的。不然集市上那麽多家酒樓食肆,都是賣的吃喝,作何有的生意好,有的生意蕭條呢。”
曹楊聽了許多鹽的話,心裡這才好受些。
“咱們動作快些吧,別讓客人等急了。”
曹楊點了點頭。
三人迅速把攤子支開開始接應客人,攤子頂棚一起,客人便蜂擁而至,一如往常的火爆。
不過今日街上新出了一家小炒,有人圖個新鮮去了那頭,也有排隊等的心煩氣躁的罵咧了幾句一扭屁股去了。
曹聞跟許多鹽倒是並沒多在意,左右遲早都會有同行出現,若是攥的太緊,只會徒增煩惱,眼下的生意就已經夠他們忙的。
“這什麽玩意兒!”
“小爺等了一兩刻鍾的時間,送來的就是這東西!”
曹聞方才把一盤肝腰合炒起鍋,忽的上來了個錦衣男子,一疊子腸肚徑直摔在了攤板上。
動靜之大,排隊等吃食的,攤棚下正在吃的,都停下了動作一致看向了灶爐前。
“怎的這位客官,可是這碟子腸肚不合口味?還請言明,我們也好重做。”
曹聞見此,倒是沒起火,反倒是耐著性子謙恭詢問。
男子指著碟子裡的吃食,道:“都說你們攤面兒上的小炒味道一絕,叫酒肆茶樓的人吹的神乎其乎,小爺前兩日吃了一碟子,卻是不錯。小爺不吝誇讚,怕是也沒少給你這小攤兒引來客。我今兒邀了二三朋友,特意讓小廝買了兩份兒,等了快兩刻鍾的時間才等到也就罷了。”
“你做的是什麽,腸和肚綿韌的咀都咀不動,只怕是那登山的麻繩兒都不如你這炒的菜有韌勁兒!”
男子越說越氣,拿著筷子撥了一塊肥腸出來:“你自瞧著,上頭黏糊的一層是什麽?我他娘的還吃到了石子兒,差點沒把牙硌到!”
越說越氣,男子眯起眼睛看著曹聞:“我說攤主兒,生意才好幾日就開始欺客了是不是?這東西本就不是好食材,你還不處理乾淨,是想寒磣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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