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魁彈了彈衣角,雖然現在他已經大不如以前在錢家的威風,可吹捧的話依舊很是受用。
再者這些日子他走了點門路與人一同弄了個小賭場,有了起色,倒是又有些忘了先前像落水狗的狼狽模樣,抖得起來了。
“一點小事兒還要我出面。”
老王頭很上道的塞了個荷包過去:“勞您費心,鄭爺不關照,老頭子我可就真叫人欺負了。”
鄭魁顛了顛荷包:“喲,你這麽摳搜的都下血本了,看來這梁子著實夠深啊~”
老王頭眼裡閃過一抹厲色:“只求鄭爺把那小子趕出集市,再不許來集市上做生意。”
有錢不賺王八蛋,且還怪豐厚的,這事兒以前反正也沒少乾,鄭魁反手把荷包塞進了衣兜裡。
這些日子他忙著自己的事兒,已經有些時候沒有出去晃蕩了,前頭倒是聽說四方街那邊出了家小炒攤子味道一絕,他一直不得空去嘗嘗。
倒是不想這得空前去竟是要踢館,不過老頭兒錢給的不少,他也樂意乾這樁事兒。
“得,小事兒一樁。我叫上兩個兄弟去一趟就是。”
老王頭頓時眉眼舒展起來:“好勒,好嘞!”
——
“若是動動嘴皮子功夫就完事兒是最好的,小子不怕事兒便松松筋骨,事情辦完了今晚上我帶哥兒幾個下館子。”
鄭魁領了兩名挺是精壯的男子出來,四肢是相當發達,就是眼睛沒光有些憨傻,他歎了口氣。
這倆腦子看起來就不多靈光,少不得囑咐幾句。
他也不想領腦子不好使的,只是打砸的活兒還得要四肢強健的才行。
“鄭哥,你放心便是,咱們心裡有數。”
鄭魁點點頭,他擺著譜兒,到了四方街以後讓兩人先上,趕個小攤販的事情,費不得什麽功夫。
無非是吃酒吃出蒼蠅,菜裡有蟲,隨即就是掀桌砸碗的事兒,若是遇見不懂事兒的就再動手教育一番,保管就給服帖了。
鄭魁到了地兒才見識到了什麽叫生意火爆,那等著的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就連攤主兒的人都瞧不見。
還真別說,隔得老遠都能嗅到饞人的味兒,倒是也不怪老王頭眼熱學人手藝。
他跳著腳想看看內裡,無果。
倒是手底下兩個人麻利,直接撥開人給擠了進去。
這倒叫鄭魁更加有些好奇做的是什麽吃食,竟連那些個富貴人家的小廝丫頭都排等著,連綢緞莊的吳家三爺都屈尊肯吃。
“躲開點,躲開點兒,小爺要進去。”
原本準備坐享其成的鄭魁為了看眼稀奇,無賴一般推開了幾波人,總算是給擠了進去:“我倒是要看看......”
話還沒嚷完,鑽進攤棚下的鄭魁便和端著盤子的美豔面孔來了個四目相對。
“?”
“哈哈,真是巧了,這不是表弟媳麽~你也來吃攤子啊?”
鄭魁打了個哈哈,衝著冷臉的許多鹽強擠了個笑出來:“曹聞不會也在吧。”
許多鹽挑起眉:“你來幹什麽?”
“我瞧這兒熱鬧嘛,過來湊湊熱鬧啊。”
鄭魁默默往後退了一些,眸光警惕四尋,旁側鍋爐前的一道熟悉身影讓他心裡頓時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僵硬著脖子扭頭,旋即倒吸了口冷氣,連忙又回過了頭。
晦氣,真晦氣!
今天他娘的出門是沒有查黃歷不成,遇上這遭罪的兩口子!
放在胸口處貼心的銀子突然就變得燙手起來,鄭魁扭身就想走,但是想著還有兩個蠢貨,又強做鎮定的穩了下來。
“我表弟打小就出息,瞧這不過些日子沒見,竟就做起了生意來,真是了不得。”
鄭魁衝許多鹽一頓誇,目光卻看向了已經成功在棚子下頭混上了座位的兩個人。
他咽了口唾沫,微微睜大了些眼睛,同兩個男子示意趕緊走。
兩男子瞅見鄭魁的神色,不由得對視了一眼。
“鄭哥的意思是要咱趕緊動手麽!”
“可這菜都還沒上如何找茬子?”
兩男子低語了兩句討論無果,又看向了鄭魁。
瞧著人眼睛都快眨抽了,男人吸了口氣:“鄭哥都暗示到這地步了,動手吧,趕緊辦完吃酒去!”
話畢,男子一甩袖子將幾隻蒼蠅丟進了旁桌的盤子裡,旋即起身砸盤一氣呵成。
“這菜不乾淨,有蒼蠅!”
遠處的鄭魁瞧著直愣愣站起來找事的兩個蠢貨,像是數九寒天一腳踩進了冰窟窿裡,他險些一口氣給撅了過去。
他只是想掙個松快錢,不是好了傷疤又上趕著來尋曹聞挨揍!
鄭魁趁著人群嘈雜起來,矮身想溜,忽然卻被人拽著了手腕。
“鄭哥~許久不見你,怎的招呼不打一聲就急著要走啊~”
“我求你,求你別這樣同我說話。”
看著許多鹽又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鄭魁嚇得都快尿了。
他試圖想要掙扎開,兩個鬧事的男人不明所以,以為鄭魁已經同人鬧開了,得了指示一般一掀桌子,氣洶洶罵道:“你們做的什麽生意!”
端著菜的曹楊還不曉得怎麽突然就掀桌了,他哪裡見過著陣仗,有些嚇得不知所以,猶豫著要上去阻止,可是又不敢,正踟躕之際,卻一只有力的手先他上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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