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到一點也就省一點,便不必全然都從藥鋪裡拿藥了。
但是也從來沒有采集到過這麽多草藥,自然也是因為他不會去深山裡,不敢冒那麽大的風險。
曹聞微揚眉毛,一句沒聽懂。
許多鹽見曹聞迷惑的樣子,呼吸淺了一點下去。
別人聽不懂他的意思是常態,也是他話多了。
不過須臾後他又習以為常,曹聞還耐心看著他比劃,也算是有些良心的了。
他又做了手勢:‘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集市吧。我有熟識的藥鋪,收草藥的價格公道些。’
藥鋪和大夫雖是做的治病救人的生意,但也不盡都是良善之輩,坑宰人都是常態。
他知道這些草藥來之不易,都是冒著丟命的風險才弄到的。
且不說曹聞在山崖上多麽驚險,今日出深山時,他回頭望了一眼。
日落偏西以後天色暗下來,山裡本就光線不好,被遠遠甩在了身後的深山如同一口能把人吞沒的深淵,隱隱還有猛獸的鳴聲自遠傳來,叫人膽顫。
再者自己也出力不少,為此他不想曹聞去賣藥被人敲詐。
曹聞見著許多鹽在自己應答不了她的話時情緒明顯的低了不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正想要說點什麽,卻又見她做了手勢。
許是大半日在一起,兩人有了一點默契,曹聞倒是明白了點她這句話的意思。
“行,想去集市就一道。今天上山你也累了,等明天賣了草藥我帶你在集市裡吃麵條。”
許多鹽不知道他是不是誤會了自己要一起去集市的意圖,不過看見曹聞笑著同他許諾,露出了兩顆尖尖的虎牙,頗有點像個人畜無害的傻大個兒。
他頓了一下,也沒管他理解的意思是什麽,兀自便點了點頭。
這人把說得跟哄小孩兒不要纏著大人去集市,爹娘回來就給買糖一樣,可分明他在自己面前才應該是小孩兒。
許多鹽微斂起眉眼,這種被人哄著、照顧著的感覺讓他心裡有些異樣,但他心底卻知道這確實是不錯的,倘若沒有懷揣著什麽目的的話。
夜裡,照舊吃了些清粥打發。
今天忙碌了一整日,天氣熱起了不少汗,飯後兩人各自都衝了個涼,躺床上尤其好睡。
翌日,天還沒亮,兩人簡單的洗漱後就把草藥裝整遮蓋好後帶了集市。
到了鎮上,曹聞正準備去找藥鋪,就見著許多鹽指著方向,徑直把他領著去了一間叫安平藥鋪的地方。
這個點鄉野路上的水露尚且還重,集市上最熱鬧的還屬賣果蔬和早點鋪子。
藥鋪的門都還緊閉著,許多鹽看了一眼門前並沒有張貼什麽歇業的告示,才和曹聞放心的等在門口。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有個背著手的中年男子慢悠悠的走來。
“咦!啞巴?今兒怎麽這麽早過來了?”
中年男子顯然是認得許多鹽的,一邊招呼她,一邊從腰間取出鑰匙開門。
“今兒是來給你娘拿藥還是如何?”
許多鹽同藥鋪掌櫃比了一通手勢。
“有新貨啊,進來吧。”
曹聞自是看出了兩人的熟稔,他很驚奇這藥鋪的掌櫃竟然能明白許多鹽的啞語。
“你娘近來身子可好些了?”
藥鋪掌櫃背朝著人往櫃台前走,好似也並不需要他回答一般兀自忙自己的。
收拾了一下櫃台,他才看向許多鹽:“今天送來的是什麽?艾草可就不如何收了,這入了夏倉庫裡都快塞滿了。”
曹聞聞言趕忙把將背簍放了下來:“有些艾草,多的是旁的。”
掌櫃的聽到聲音才看向曹聞,他詫異的看了許多鹽一眼:“這位是?”
許多鹽抿了下唇。
“我是她丈夫。”
“成親了啊。”掌櫃意外又情理之中的道了一聲:“好事一樁,如此你們娘倆兒也有個人照拂依靠不是。”
曹聞聽著掌櫃的話,有點發愣,他腦子裡的記憶似乎又觸動了些關鍵詞,試圖拚湊記憶讓他的頭有點糊。
片刻後,他才後知後覺,許多鹽好似有個身體不好的娘。
“瞧瞧吧,有些什麽。”
他回過神,先把背簍遞了上去。
藥鋪掌櫃掀開蓋著的芭蕉葉,驚了一聲:“貨還不少咧!”
他拿起了放在面兒上的當歸,捏了捏藥根上的泥,又嗅了嗅味道,睜大眼睛看著兩人:“深山裡弄的吧?”
“掌櫃的好眼力。”
“尋常外山裡走動的人多,藥材長不得多久就被挖了,年份淺,生得小,你這很容易就能瞧出是深山裡的貨。”
掌櫃樂呵呵的,拿著當歸不想放下,藥鋪裡能收到好貨難得,但為著看還有沒有好貨,他也不得不把當歸先放在一邊。
越瞧越滿意,他道:“小許是識得草藥的,這回送來的都不錯。”
曹聞聞言笑看向許多鹽。
‘掌櫃的若是瞧得上,還請讓個合適的價格。’
“好說。”掌櫃的說著就要拿秤稱重。
曹聞叫住人:“先說價吧,我們心裡也能有個數。”
掌櫃道:“當歸我們藥鋪收的價格是四文一錢,不過你們這送過來的還成,能提點價格收五文。”
也便是說一兩五十文,一斤的話五百文。
“黃芪一文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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