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年，哪怕是因為晉升出竅期，而有了至少五千歲壽元的寧謙光，想想這個數字都覺得呼吸不暢，實在是太久遠太久遠了，就算當年萬俟一因為某些原因，一開始使用這個法子的時候，有些漏洞，但現在也根本不可能追溯到什麽線索了。

　　而這個時候，寧謙光就不得不想起並感謝現在還在昏迷中的蘇見柔，正是因為這位小師妹的胡攪蠻纏，才有了他們手頭現在唯一的一件實驗品——沈常的肉身。而沈常……也自願把自己的肉身捐獻出來，供他們研究萬俟一“暗子”的成因。

　　因為越是研究雜靈石中的雜質，寧謙光跟沈常，就越發懷疑，雜靈石跟暗子的存在，有著很深的關聯，說不準本質上是非常相近的。而那些雜質，已經被提得很純了，但越純崩解得就越快，越不穩定，四周還雜合著許多種相似的材質，被沈常感應到的核心，根本無法觀察更無法研究，這條路，已經被他們走到了盡頭，不得不改換個方向，從另一頭來考慮這個問題。

　　在向“沈常”下手之前，寧謙光還寬慰站在一旁準備一起研究的沈常：“沒事的，我下手很輕，又快，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肉身的。”沈常看著自己的軀體，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古怪，但很快就振作起了精神：“我覺得我們已經差不多找到了方向，很快就能解決問題了。而且……我已經死了，這具肉身的經脈也徹底斷裂，我留著除了能當個念想，也沒有什麽用處了。”他已經想得足夠明白了，也是肖平害怕沈常的功法、法力可能會被人看出破綻，甚至牽連到自己，在掌門到來之前，就已經處理了他屍身的結果。

　　這具肉身面上還算完整，但除了那點血肉，內裡實在太破敗了，便是寧謙光這樣精打細算的修士，也說不出修補修補，縫合好了再讓沈常繼續用個幾十上百年的話來。

　　而且寧謙光他們不珍惜“沈常”，也沒得辦法了，那些“暗子”一個個都藏得極深，根本找不到蹤影，若是連這個實驗材料也保不住，他們最後就只有一條路可走了，那就是去殺了肖平。但也正是因為他是唯一暴露出來的“暗子”，選他當材料，只能是他們的最下策。

　　為了加快進度，寧謙光跟沈常兩人，一股腦的鑽進了這個令無數修士頭痛的難題之中。

　　第157章 震蕩

　　敖霖澤在這方面基本幫不上什麽忙， 寧謙光如果遇上什麽難題的話， 跟他討論討論， 或許他能從龍族的傳承中， 找出些許記載來給寧謙光參考一下，但要是讓他來仔細琢磨這藥物的配方，還有這個法陣與那個法陣的結合， 哪一種選擇會比較好之類的……他還不如再去練兩回劍。他是個劍修啊，在這方面， 龍族本來也是不如人族修士厲害的。

　　若是他練劍到一定瓶頸，又不想再去做其它的，就會抱著自己的寶劍，在寧謙光他們做研究的山洞邊，找個位置靜坐。沈常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在打坐， 頗有些戰戰兢兢地，寧謙光雖然也是出竅期大能， 站他旁邊也叫人心顫，但畢竟不如敖霖澤那般冷峻，更顯得氣勢迫人。被敖霖澤盯著，他的手都不如原先穩當了， 幾次變得模糊， 連東西都拿不起來。

　　寧謙光也發現了他對敖霖澤的害怕，敖霖澤的圍觀，也確實影響到了一點沈常的工作效率。但是……敖霖澤在旁邊，倒是大大激發了寧謙光的靈感， 而且他們哪怕不說話，只要讓寧謙光在閑暇片刻的時候，跟敖霖澤交換一個眼神，甚至只看看他的模樣，都讓他心情平靜許多，不再困於他們成百上千次的失敗之中。

　　從這方面來說，敖霖澤在旁觀看，總體還是利大於弊的。寧謙光還特意找機會安慰沈常：“你要是覺得不安心的話，我也可以把見柔也搬出來，讓你也看看她。”沈常的魂體都漲紅了，指著寧謙光說不出話來，但確實沒有露出半點拒絕的意思來。

　　於是便形成了這樣的局面，乾活的只有兩人，監工的卻是一會兒半個，一會兒一個半，畢竟蘇見柔現在還昏迷著，作為一個吉祥物，她也只能算是半個監工。

　　在寧謙光他們的研究漸漸排除了更多的錯誤方向的時候，雪域派上的驚天八卦，也隨風傳至了五湖四海。東海比起紫霄派距離雪域派更遠，但是敖昀伊正好有個族兄路過，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迅速的直接傳給了敖昀伊，倒是比紫霄派山門內的修士，更早得到訊息。

　　敖昀伊看完族兄的八卦傳訊，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趕緊把正在靜坐的蘇恬恬叫醒，讓她也來看這份新聞。饒是敖昀伊已經把這個新聞看得相當重了，卻還是低估了它對蘇恬恬的衝擊。向來也是小魔女性格，誰也不怕的蘇恬恬，看著那枚玉簡，臉色一下子青一下子白，跟跑馬燈似的，臉色一時一變。

　　敖昀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努力安慰道：“那是你堂妹吧，想來她會這樣做，也是心中有數的。”蘇恬恬苦著臉，轉而埋在戀人的胸口，含含糊糊的歎了幾口氣，才抬起臉道：“你不知道，當時你還閉關呢，我小叔把她帶了過來，說是她也要在修真界中闖蕩了，萬一出了什麽意外，拜托我如果可以，能夠援手一二。”

　　她的眼睛亮閃閃的：“你知道的，我向來很講義氣，而且見柔也確實是個好姑娘，我跟她也挺投緣的。”她說到這裡，又忍不住歎了口氣：“所以叔叔後來叫我給小堂妹說些江湖險惡，讓她提高警惕的時候，作為示例，我教了她幾招。”敖昀伊攬住撒嬌的道侶，嘴角略微抽了抽——蘇見柔遇到的不幸，她也很能感同身受，這種時候，她卻是笑不出來，哪怕她已經對蘇恬恬接下來的話有所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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