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也只能讓舅舅打一頓好了。”舅舅的脾氣喻澤歡清楚,打一頓就消停了。
“好。”虞淮眸色沉了沉,他的人可沒打算讓任何人欺負,哪怕是喻澤歡最親的家人,也不能欺負喻澤歡。
“我明天去見見舅舅,給他老人家人認錯。”喻澤歡想來想去,還是得早些去認錯,不然,舅舅會更加生氣。
“好,孤陪你去。”虞淮拿起一塊糕點,喂給喻澤歡,喻澤歡胃口不錯,這段時間沒有再嘔吐過,臉蛋圓潤了不少,臉色也多了許多血氣,虞淮十分滿意。
夜晚,虞淮趁著喻澤歡洗澡的時候,他悄悄地離開了皇宮。
陸將軍府,陸荀的書房內。
“陸將軍,好久不見。”虞淮率先現身,剛才陸荀已經發現了他的身影,陸將軍當真身手了得,一把年紀,也依然寶刀未老。
“皇上。”陸荀看到虞淮,立刻下跪。
“不必,你是阿歡的舅舅,孤也應當稱呼你舅舅。”虞淮說道。
陸荀很快讓人上了椅子,虞淮坐在首位,陸荀站在下邊。
虞淮讓陸荀也坐,陸荀不敢,隻站在一旁。
“不知皇上夜臨將軍府,所為何事?”陸荀在心底捉摸著虞淮這一趟的意思,對方趁著夜色而來,來得很是突然。
“喻澤歡的事情,我相信舅舅已經有所耳聞了。”虞淮開門見山,“阿歡很尊重您這個舅舅,他知道您回來,一直想要見您,都被我攔住了。”虞淮說道,“他擔心您責怪他,不認他。”虞淮看著對方的臉色,可惜,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若是舅舅您生阿歡的氣,想要處罰阿歡,孤,代為受過。”說罷跪了下來,影一呈上了一條鞭子到陸荀身邊,“若有錯,都是孤的錯,請舅舅賜罰。”虞淮將外袍脫掉,隻留下一件單薄的裡衣,他拂紳(注釋:腰帶下垂下來的布條)跪在了陸荀身前。
“胡鬧!”陸荀深呼吸一口氣,小皇帝這是在逼他承認侄子和他的關系,他若是不打,就是承認了自家侄子日後要嫁給小皇帝當皇后;可若是打了,喻澤歡還是要嫁給虞淮當皇后,而且,他哪裡能打皇帝,這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請皇上回去歇息,夜深了,臣也要歇息了。”陸荀此次回京,確實是存了心要攪黃喻澤歡和虞淮的婚事,就算喻澤歡有了小皇帝的孩子,那又怎樣,孩子還給小皇帝,肚子裡那個孩子生下來後也給小皇帝,喻澤歡卻是要回來陸家的。以前小皇帝就要殺了喻澤歡,聖心難測,難保某一天小皇帝改變心意,又要處死喻澤歡,而那時候,他已經護不住喻澤歡。
喻澤歡不必做什麽皇后,他留了足夠的家產給他,足夠他豐衣足食一輩子,后宮這渾水喻澤歡不必去趟。
只要喻澤歡沒有嫁給虞淮的一天,他就有辦法將他拉出來,哪怕是拚盡他畢生榮華富貴和這條老命,他都要將喻澤歡救回來!
陸荀走了,虞淮卻沒有走,依然跪在書房的地上。
一個時辰後,影一忍不住勸了勸虞淮,“皇上,地上涼,不如先回去皇宮……”影一知道虞淮的身體,皇上大病初愈,身子骨比以前差了很多,否則,今日潛入將軍府,陸將軍本不會發現的。
“不必,我心意已決,誰也不能動搖。”虞淮淡淡地說道,他的眼眉沒有皺一下,腰板挺得直直的。
影一歎了一口氣,隻得隱身暗處。
皇宮內,喻澤歡沐浴後出來,發現虞淮不在寢殿裡,問了張德,張德說虞淮在禦書房,他就去找,結果撲了個空。
“說!皇上到底去了哪裡?”喻澤歡逼問影三,現在影衛和暗衛也歸他管。
“皇后,皇上說了,他的行蹤您不能過問。”影三把頭低得幾乎貼近地面,說實話,就抗了皇上的旨意,不說,就違背了影衛的職責,他實在左右為難。
“是去了陸將軍府吧,備轎,我要去將軍府。”喻澤歡說道。
夜晚的天很冷,喻澤歡下了轎子後,慢悠悠地跪在了陸將軍府外。
夜深露重,陸荀聽到喻澤歡跪在門口這個消息,哪裡敢讓喻澤歡跪,這是他的寶貝侄子,他還懷有五個月的孩子呢。
“快,請他起來!”陸荀說道,連外袍也來不及穿,就走到了門外。
“起來,澤歡!”陸荀扶著他起來。
“舅舅,皇上呢?”喻澤歡並未起來,倔強地跪著,眼神一片堅定。
“你竟是為了小皇帝而來。”陸荀歎了歎氣,“阿歡,你要知道,自古后宮多爭鬥,你不適合后宮,皇上也未必是你的良人,跟舅舅回來吧,皇帝那邊,我會幫你解決的。”
“舅舅,我只要阿淮一人。”喻澤歡跪在地上,抿了抿唇。
“自古以來皇帝的后宮就不會只有一人,你是男兒,可以成家立業,不必要陷入后宮的爭鬥中去。”陸荀歎了歎氣。
“舅舅,我認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若是虞淮日後負我,我就離他而去,只要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這輩子,我就非他不可。”喻澤歡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眼睛裡的光芒像是冬夜的雪花,晶瑩剔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愛情似乎就是這樣。可喻澤歡知道自己對虞淮的感情怎麽來的,未曾見面之時,他對虞淮感興趣,見到了虞淮之後,他開始心疼著虞淮,後來委身虞淮非他所願,可虞淮對他愛護、疼惜,一步步蠶食他的心,他就知道,這輩子都離不開虞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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